从会议室出来，厉北霆捏捏疲倦的眉心，吩咐秘书办的人去弄杯咖啡提提神。
王特助在他耳边低语：“厉总，果然不出所料，招标的价格泄露出去了……”
厉北霆眉间笼罩上一层阴鸷，“人扣住了没？”
王特助轻嗯一声。
这次的招标项目，是厉总放出的烟雾弹，从四少出事后，公司也接连丢失好几个项目。
资料内泄，公司肯定有内鬼。
厉总为了抓内鬼，故意放出公司快破产的消息来，人心惶惶，浑水被搅动起来，牛头鬼面都出动了。
这回，总算是抓个正着了。
厉北霆眸色微深，刚要说话，就见到神情恹恹的雷恩走了过来。
雷恩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这颓废的样子，少之又少。
“阿霆，喝一杯？”
雷恩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厉北霆垂眸看着肩膀上的手，眉心跳动几下。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任由他了。
回到办公室后，厉北霆拿出一瓶威士忌，给他倒了一杯。
雷恩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他用手背抹了一把嘴，“阿霆，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厉北霆摇晃着杯中的威士忌，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不是众所皆知的吗？”
雷恩感觉心窝中了一箭，不过他现在倾诉欲很强，“我经商天赋不行，连婆媳关系都处理不好，我母亲不满意曲琦，累得曲琦受了很多委屈。”
“我一个男人，连媳妇儿都护不住，我也太没用了，你说是不是？”
还不等厉北霆说话，雷恩就挥挥手，“问你也没用，你母亲也一样不喜欢南星，也没见你护南星一次。”
厉北霆瞳孔微闪，倏地抓紧杯子。
“不说你母亲，你妹妹和老四都欺负得她好惨，又是打她，又是嘲笑她，背后毁她名声，就连你家里的佣人都看不起她……”
“人呐，被逼到绝境，要么死，要么变。”
“我啊，就怕曲琦一气之下，肚里的那块肉都被打掉。”
想到那局面，雷恩打了一个寒颤，他腾地站起来，“不行，我必须像个男人保护她，她不见我，我就努力让她见到我的诚心。”
“然后把我的心里想法告诉她，就像曲琦说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她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我在想什么。”
说着，雷恩直接跑了。
一改之前的颓废，他斗志昂扬的样子，让厉北霆眉头轻锁，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杯壁。
心里所想都说出来了吗？
厉北霆难得失神地想着雷恩的话。
“厉总，这是今天的行程，你……”
厉北霆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王特助，他揉揉眉心，说：“王特助，我那样对南星，是不是很混蛋？”
王特助：……
这还用问吗？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毕竟，发薪水的人可是厉总。
得罪不起。
见到王特助的神色，厉北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仰起脖子，一口饮尽杯中的威士忌。
点了一支烟，厉北霆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