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管事儿,能知道什么重要的消息,道理上糊弄的过去,情理上说不通。
容轩不在这事儿上跟他们计较,继续盘问道:“你们是只跟马匪说好了,还是跟陆家说好了?谁跟你们联络的?”
“马匪……”
“陆家人……”
江丰年瞪了先开口的潘富一眼,解释道:“是陆家人,就是跟在陆家公子身边的陆盼,陆家铺子里的好多事儿都是他算了,小的们跟他是在楼子里喝酒认识的。”
“陆盼?好一个陆盼,是这陆盼找上了你们,还是你们找上了陆盼?真是巧了。”
容轩没在说下去,只冷冷地看着二人,陆盼他往日也是见过的,的确是陆家的大管事儿之一。
李成去查的时候就打听到了他,这人就恰巧在这当口“暴毙”了,倒是很有可能跟这件事真有关系。
容家舍不得一个钱管家,就是不知这陆家舍不舍得一个陆盼。
黎久薇重新站到了廊下,趁着这当口,上前行了礼:“大公子请的客人到了,本来想着只来个说得上话的,没想到连带着贵客都到了。”
“谁?”
“是陆家公子伉俪和陆家大管事儿陆盼。”
黎久薇回道,仿佛刚刚仅仅是去接客人进来,之前并未得知。
孙氏目光一寒,显然没想到刚说到陆家,陆家的正主就到了,这可比她只交出两个小管事来要有诚意多了。
容元修看了孙氏一眼,已然有了计较:“轩儿,你请了陆家人来也不说一声,要是对质,应该提前查实了再找了中人来作保才是。”
“你这样把他们请来,他们哪里会认,又是两个拿不了家里主意的公子、姑娘。我看今日就算了,让人待了客就请他们回去,改日请了他们族里的人说话才算。”
说着他就绕过容轩,直接吩咐,“来人,对陆家公子和陈家千金说一声,今日容家有事,只能留他们吃盏茶,让他们去吧。”
那下人转身就要往外跑,李成一直在外面守着,朝着那人脚下就是一绊,把人家绊了跟头,拦住了。
容轩冷笑道:“这些日子疲懒了,原想着能找个管事儿的对质就不错了,没想到陆家看重,正主来了。”
“父亲常说要跟西绥这些个处好关系,尤其是跟我年纪相仿的这些。陆家这位公子是他们家的嫡次子,是整件事的受益者,定了亲的这位陈姑娘是陈大人的千金,是这件事的事主之一,如何做不了数?”
“依我看,他们比任何人都拿得起事儿。大家都是西绥地界儿上的人,要是有误会刚好说开了,若是没有误会,人家就是来宣战的,正好父亲、母亲都在,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日后也好把道儿划下来。”
“李成,请他们进来,也让人把钱叔请来。他在这个家也是老人了,府里的公子、姑娘都把他当长辈看待。府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也该露个面。”
“是,小的这就去。”
容元修和孙氏都想拦下李成,但李成这人自来就是油盐不进的,刚刚为了跟容轩说事儿,把这院子里的护卫都打发了出去,留下的几个都是心腹下人,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
他们只能眼看着李成大步流星地往外面去了,趁着他们的眼睛都在李成身上,容轩迅速地跟黎久薇交换了眼色。
他来之前便知道今时今日的他不可能真拿陆家怎样,他眼下要的只是陆家能认下陆盼这个大管事儿的罪过,之后他好通过陆盼将钱管家拉下来。
这事儿钱管家不可能直接参与,不可能将他法办了,但只要让他暂时不能理事,就能让容元修他们乱了针脚。
尤其今日看到容元修他们如此保着钱管家,他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只是之前他虽的确拿了陆家的证据和一些旁的把柄,让李成和黎久薇去交涉,打算跟陆家达成交易,让陆家只管认下陆盼勾连马匪,然后推说家里对这事儿事先并不知情。
他拿陆盼作筏子拉下钱管家,他也会认下陆家的说辞,不再追究。
这样陆家保全了名声,没了后患,也不用等将来事发跟容元文交恶,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
陆家初时自是不肯认的,奈何铁证如山,加上他手里还有旁的能辖制他们的东西,他们倒也不敢推脱个干净。
然而陆家初时也还是不敢认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日后不追究,他让黎久薇跟着一起过去,就是向陆家表明态度。
他容轩现在顾不得其他,为了将自家害他性命的蛀虫抓出来,可以不顾日后可能得到的更大的利益。
没想到黎久薇出去这两日不仅说服了陆家交出已经“暴毙”的陆盼,居然连陆公子和陈家千金都说动了,可她昨日就回来了,也没听她说一声。
黎久薇朝他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其实她也没想到:“老爷、夫人,奴婢刚刚见了陆公子和陈姑娘,他们都是和气的人,说是拿着十二分的诚意来向大公子和容家赔不是的。”
“他们既然已经认了,有没有族老在场做中人想来也不大要紧。奴婢浅见,还不如趁着他们肯认,听听他们怎么说,不然万一他们回头后悔了,又只能让大公子憋屈着了。”
黎久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