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特别烧制的大海碗被送了上来,因着宾客的名单是提前确定下来的,每个碗的侧面都刻了字,写的都是“盼君归开张大吉”,然后加上某某老爷、公子、夫人、姑娘生意兴隆、安康长寿等等吉祥话。
那两家商队回来的人也喝安归汤,拿到了大海碗,上面的刻着的则是他们在商队中被叫惯了的名字以及年份月份,还有平安归来、大吉大利、阖家团圆等吉祥话。
黎久薇朗声道:“这是给大家的纪念礼,祝福的话是卢老爷亲笔提的,祝所有到过盼君归的人日进斗金、长乐安康、阖家团圆。给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姑娘的是开张礼,给各位商队的伙计的是归来礼。”
卢老爷原名卢映锡,是西绥坊市前头某一任的总市令,如今年过八旬,赋闲在家,酷爱钻研书画。
有卢老爷这样曾经在商事上身居要职、名声好还高寿的人题字,寓意着实好,何况这大海碗虽然只是粗陶烧的,但形态和上面的水波纹颇具野趣。
这个大小,拿回家喝汤、吃面或是摆着看都成,还能拿来当个小花盆用,种上一两朵花,而且要是当花盆用,盼君归的小厮还能帮忙在底部打孔。
“咱们的商队从外头回来,大致要在城外停留十天到半个月,要是商队的伙计们选择在我们盼君归落脚盘货,我们这儿除了有吃的、住的、玩儿的招待大伙儿,还有专门的郎中给大家诊脉开方,大伙儿要是有什么路上需要用的成药,我们也可以代为配置。”
“后院就有成药房,大伙儿一会儿就可以看看,丸药、膏药都可以配,方便路上带。在我们这儿落脚的时候,要是需要调理身子,想要吃汤药也行,想要食补也行,需要治身上搬搬抬抬的老伤,咱们也有老师傅给你们针灸、推拿。”
“盼君归一定尽力给大伙儿调理的好好的,让你们回家团圆的时候,都是好好的。”
说到这儿,下面的人心里就有谱了,盼君归就是要把商队归来和起行所需的能想到的一切都包揽了,现在说的是回来以后需要的。
一出去就大半年甚至一年多,要是荣原国和大陈国都去,甚至有可能近两年才能回来。
这一路上大多数地方都很荒凉,除了几座大城能住店打尖,其余时候都是风餐露宿的,况且即便是到了大城,到底是异乡人,住的还好,吃是真吃不惯。
荣原和大陈那些吃食,要么没油水,菜叶子一煮浇点儿酱,要么就是大口大口的肉,但就是砍成大块儿煮一煮、烤一烤,少吃几顿还成,吃久了是真受不了。
回来以后就想吃点家乡的饭或是精致的润润肚子,都赶着要进城,恨不得立刻就到揽芳醉吃上几桌。
可是他们不能立刻进城,都要在城外把能散的货都散出去,看着来买货的掌柜的和九城来的商队把东西拉走,他们收了银钱,盘点了剩余的货物之后才能进城。
不然城里没有那么大的地方散货不说,货物一旦进了城,不仅要付天禹坊市收的税银,还得多出一份城税,主家不愿意出,他们拿到的分润也会更少,盘货和休整自然就要在城外做了。
可是,城外是什么条件?就几个小摊子、小馆子,客栈倒是有几家,不过也就是能做到吃得饱穿得暖的程度,哪有这精细活?
就算吃喝能从成里买了送过来,也没有盼君归提供的这么全乎,有郎中、有药,还有驿站可以传信给家人,以前传信也是给主家,有几个人能在路上给家里传信的。
再看看外面放货的架子,指不定还有多少好东西。
有了这些,不止能让商队的人宾至如归,盼君归还接待要起行出发的商队,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能让商队走这一回更加顺利平安。
于是就有人问了:“这药膏、药丸跟城里郎中的比,怎么样?不会是这店里的伙计现学现卖的吧?”
说话的是个大汉,他一说完就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周围的人都转过头去看他。
这是半句玩笑话,却是黎久薇必须要解释的:“这位大哥,咱们的丸药和膏药你只管放心。容家本就有医馆和药铺,咱们本就有做药的节府和郎中。”
“近来咱们大公子又因为给自己求医问药,识得了许多的名医,尤其是元都那边的,如今咱们做药的手艺可比从前提升了不少,不信一会儿你看看。拿上一些,等进城了,请城里的郎中给掌掌眼。”
曹郎中从前是容家的府医,在通元城的医馆和药铺也颇为有名,如今出来了,外人并不知道他在容家做出的那些事儿。
况且如今曹郎中为着让黎久薇给他治疗肩上的旧伤,已经半是迫使半是自愿的悔过颇多,如今每月在通元城里义诊施药,名声大噪。
容家的大老爷就在元都,容轩重伤,也定然请了名医回来……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没有人怀疑。
但其实这批做成药的老师傅都是经过黎久薇特意提点和指导过的,用于制药的器物也都是特质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用炼丹的工艺去做药,能不好么?
还有同时提供的针灸和推拿,也是黎久薇指教过的,这些伙计的水平治不了大病,但寻常的跌打损伤、拉伤、劳损都可以应对。、
这些商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