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二姑娘容莹也就是容易的亲妹妹,当年之所以借住在主宅是为了方便和邓家商谈亲事,也是因为那时容易跟着容轩去九城行商去了。
所以即便容易是容莹的亲哥哥,也对那位医者和如何配药之事并不清楚,只是事后听人说起了而已。
本来容昔确认了只是配些缓解伤处痛楚的丸药,就放下心来,可是她仔细一想又要叫一声不对,这事儿是有些蹊跷的,其实她也并不知道那个郎中是谁。
而且这当中还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就是容元修和孙氏都不知道,当年是她隐瞒下来的。
容昔开始怀疑黎久薇究竟是想要这郎中,还是想刺探她些什么:“时间太久了,我也不大记得那位郎中是谁了,要不黎姑娘再问问别人,兴许能想起来呢?”
黎久薇露出失望的神色,却没有放弃,不甘地道:“这可就不大好办了,不满大姑娘,我问过这些日子给二姑娘看诊的郎中,说是从二姑娘现在的情况来看,当年吃过的那些丸药在止痛上是极好的。”
“就算大公子将来真的打算为难我,只要有了这药,他为了自个儿过得舒服些,也会有所顾忌。大姑娘要不再好好想想?就算想不起那个郎中是谁了,知道他大概长什么样子,年纪几何,是哪里人,都行。”
“或是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也可以,我通些医理,外家那边也还有些人脉,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呢?”
“你让我想想。”
容昔皱着眉,像是在回想着什么,其实她是在斟酌这件事该怎么跟黎久薇说。
当年容莹之所以会中毒,容昔估么着是母亲孙氏指使人做下的,为的是把原本要说给容莹的邓家公子说给她,只要容莹看起来像是身染恶疾了就好。
别说后来她跟邓家的婚事未成,就算是成了,他们谁也没有想过要容莹的命。
可是没想到那药也不知道孙氏是从哪儿弄来的,大概孙氏和下药的人都不懂,药量没有把握好,当时容莹的病情就加重了,甚至一度十分的凶险。
那时府外请来的郎中都束手无策,甚至全都根本判断不出容莹是中了毒,反倒还是曹郎中提出了疑议,怀疑容莹是中毒了。
孙氏担心事情败露,立刻就要阻止曹郎中验证他的猜测,因此她立刻拿出了解药,让周嬷嬷设法下到容莹的饭食里,等容莹好起来,她再安抚了曹郎中,这事儿就过去了。
孙氏并没有把这些告诉自己柔弱贤淑的女儿,容昔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当年她太想抢了容莹这门亲事,并不想让容莹这么快的好起来。
因此容昔在察觉孙氏和周嬷嬷在背后做了什么之后,就跟踪了周嬷嬷,并且……也做了一些事。
总之这解药原来就有,根本就不是什么郎中诊治后现配出来的……这该怎么说。
黎久薇懂医术,也认识些医者,想要编瞎话糊弄过去恐怕没那么容易,可是一点交代没有也不好,她还指望着黎久薇跟她通消息呢。
不止这一次,还有以后,她自小就清楚在家里甚至是族里她都没什么地位,锦衣玉食的日子是有的,再多的却是没了,尤其是她已经及笄了,定下什么样的婚事,将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未可知。
尤其她清楚,她比不得长房大伯父容元文的女儿容雪,容雪再是独女,将来再没有依靠,至少眼下整个长房都是全心全意地为她打算的。
就是容莹,至少也有容易这个亲哥哥一心一意地打算着,即便家里没什么资财,容易也暂时还没有多高的地位,可至少也没什么人会算计她、利用她。
她自己就不一样了,槐山房不缺资财,她的嫁妆却有限,只是不比差不多身份地位的贵女差罢了,她一早就知道,这家里的东西大多都是她弟弟容青的。
至于婚事,那就更不必说了,时至今日都还没有定下,就是等着拿来给容青的将来铺路的。以如今这个情势来看,她的婚事还要再兼具帮助她的父亲、母亲各自得到掌家之权才行。
这种情况下,她没办法完全信任容元修和孙氏中的任何一个,无论如何她都必定要有自己的打算。
容昔好不容易斟酌出一个进退得宜的万全说辞:“我想起来了,那位郎中我只见过一面,当时年纪已经很大了,后来听说没过两年就过世了。”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别的线索,那时我身子弱,他也是个我配过丸药的。药如今已经吃完了,只是装药的盒子好看,我便让人收了起来。我让人给你拿来,你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说着容昔就叫了贴身丫鬟进来,吩咐道,“把药箱子里那个有着云雀图样的瓷盒子拿来,年头太久了,擦擦干净再给黎姑娘。”
丫鬟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把一个戒指盒子大小的白瓷药盒取了来,上面烧着一只彩色的云雀,虽然精致,却没什么特别的。
容昔等黎久薇接了过去,煞有介事地道:“听说黎姑娘的母家出身工匠世家,这盒子应是那郎中生前特意让人烧出来装自家药物的,要是黎姑娘能打探到些什么,说不定能找到他的后人呢?”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盒子,容昔早就找人打探过,根本就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