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跟容元修跟管事儿们议事的地方隔着一整个园子,黎久薇被一个仆妇和两个小厮围着往前走,这些人一点儿不担心黎久薇能跑了,也就放松了警惕。
黎久薇趁机把从容昔那里得来的白瓷药盒塞进了空间里,把孙氏给她的暖玉信物放在了袖袋最靠外面的地方。
她试探过了,容昔这姑娘几乎没学过什么经营之道,是不懂管家理事的,今日一被她撺掇着添嫁妆,就算想不到打要给容轩的那几处产业的主意,也得闹的孙氏焦头烂额。
孙氏不教容昔掌家之道,不仅是因为容昔不擅此道,更多的大概是因为容家的庶务实在是太乱了,她和容元修都想从容轩手里夺回掌家之权,若是再让容昔掺合进来,就太乱了。
而且容昔这种惯用柔弱手段争取别人站在她身边的小丫头片子,糊弄糊弄容易这样的傻小子还行,要指望她干什么大事儿,先不说干不干的成,她能守住秘密的可能性就很低。
黎久薇特意把学规矩的时间定在每月一次,就是想着每次她跟容昔说过什么之后,能给她留下足够的时间“胡思乱想”,等到她自己想的差不多了,又该到下一次学规矩的时间了。
没想到容昔真是没辜负她的期望,这一回见她时就已经开始对周嬷嬷和孙氏不满了,就希望这一回容昔还能如她所想的那般把容元修和孙氏都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
黎久薇在心里暗暗期待着,能让局面更乱就好,她是一点儿都不指望容昔真能拿到什么大的产业的,更不担心孙氏会让她教容昔管家理事。
她作为了解容轩手上产业经营情况的知情人之一,虽然跟在容轩身边不久,可是也已经被划到了“旧人”的行列里,等到她把对牌和账册都交回来,她敢确信无论是孙氏还是容元修都不会再让她碰这些产业一根指头。
到了地方,黎久薇就一个人进了前院,那三个人没有再跟着,而这时的广鑫庄后山也并不平静。
因着之前容轩这边什么都没做,广鑫庄那边虽然对庄内依旧严防死守,庄外尤其是后山已经放松了警惕。
容易之前就得了线索,觉得庄内的金银财物一定是从暗河运出去的,可是一路寻着到了暗河尽头,线索就没了。
这日容易请了李成一道,二人乔装易容成猎户一同上了山。
容易走在前面,站在一个山包上指着一条大河:“暗河到这儿就汇入这条大河,可是我找人打探过了,这几日都没有能运那么多东西的船只出入过。”
“沿途也找人打探过了,没见人落脚打尖或是出现什么大吃大喝的生人,甚至这几日沿途的坟地也没有起过新坟。”
广鑫庄的那帮人被养的跟硕鼠一般,过惯了好吃好喝的富贵日子,要是运送东西过来再派人看守着,这些人定是要解决吃喝的,大手大脚惯了,定会引人注意。
还有那么多的银钱能放在哪儿?
这附近连个像样的庄子都没有,百姓也很稀少,平日里除了放牧的和猎户再就是行船经过的,很少有人来这儿。
也就是有几个小买卖人,为了混口饭吃,开了两家小面摊招待行船路过的船工和偶尔路过的旅人。
这样以来,最方便藏银子的法子就是找山洞或是就地掩埋,再用开矿或是坟地做掩护……可是容易撒出去的人手把这一带翻了个遍,硬是没再找到更多线索。
李成看过之后也没有更多的头绪,但搜寻之事他比容易更有经验,于是便道:“那就再往回找,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这大河再往下去就是西偃了,那边咱们容家轻易插不进手去,要是把这么多东西放过去,任谁都不会放心。依小的看,要么就还在沿途的哪个地方,要么就是从沿途的哪儿去了另一个地方。”
“总之走过就一定有痕迹,他们以为万无一失了,反而会有疏漏……再或者就像大公子和黎姑娘说的那样,那么大一笔资财,底下那些个人哪儿有不动心的?”
“只要他们想着动这笔资财,就会回去查看。咱们沿路注意着点儿,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容易应了下来,他体力没有李成好,可还是跟了上去。
这些日子以来,容易一直忙着查证广鑫庄失火一案,初时当容元修似乎毫不犹豫地同意将事情交给他查证时,他还是满怀希望的,甚至更加坚信容许定是受了有心人的挑唆才会生了误会。
可是事情查下来却不一样了,容元修让他去查证,却并没有给他能够调动的人手,就是他想向广鑫庄的庄头陆余问上几句话,得到的都只有敷衍。
从前跟着容轩,什么事儿都有容轩冲在前头,容易自己去办的事儿也都跟容家的利益没有冲突,虽不至于事事一帆风顺,却也绝不至于如此处处掣肘。
这短短的几日,容易算是把这些年因为容轩和容家少经历过的冷脸都经历了一遍,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寸步难行。
容易跟着李成又爬上了一座山头:“那个元都来的黎姑娘,是挺灵的,几次都被她料中了。可是她这个人太会算计人心,让她留在大堂兄身边,我不放心。”
李成气息平稳,回身扶了容易一把:“小的刚开始也老防着她,可是后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