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听见动静就到了院子里,站在白氏身后,她虽然并没有完全相信黎久薇真就过得那么好,可是她更是知道黎家大多数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娘,我去跟他们理论,不就是会喊会哭么?我身子弱,要是被他们气晕过去,看他们怎么办。”乔雅见白氏站着不动,自己就要冲出去理论。
白氏眼明手快地拉住她:“都要出去了,别这么毛毛躁躁的。你进去跟经康说,别让他出来,人太多了,不能让这么多人都看见他。”
“你愿意看就出来,先别说话,好好看看你老娘我是怎么料理他们的,也学学为人处事,以后在外面多的是时候要跟人打交道。还有,黎姑娘的去处咬死了不能说实话,他们逼得再急,也得听我说。”
乔雅想了想点了头,先跑回去安顿乔经康了。
黎百川依旧在砸门哭喊,顾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后面一声声地喊着:“老爷最疼我们二姑娘了,不疼她,能让她学这么多东西么?这可是生生地剜了他的肉啊。还有老太太,想二姑娘想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这二人都在砸门,白氏瞅准了时机,在里面猛地把两扇门一起拉开,二人一时没稳住身形,一下子扑了进来。
白氏目光冷冽地看着顾氏和黎百川,那目光就像是元都官伢里的掌事儿,明明黎百川和顾氏已经跨过了小院的门槛,可是她每往前走一步,就迫得他们往后退一步。
黎百川和顾氏就这么退了出去,围观的人嘻嘻哈哈地笑着,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黎百川这一摔,连干打雷不下雨都忘了,他站直了身子就道:“白婆子,可找到你了,躲了我们这么久,是心虚了吧!”
白氏目视前方,冷静而语气平静地道:“我在元都伢行供职,如我大事,每年只回乡一次,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何来心虚躲避。”
黎百川指着白氏,一脸地痛心疾首:“你卖我女儿赚了那么大一笔银子,你会不去花用一番,就直接回了元都伢行,谁信!就算你没有刻意躲避,你没说村子里可以靠手艺抵下田劳作,你这是在坑我们。”
旁边的人刚刚听过这话之后心里就有了嘀咕,这话听着好像也不能算是错,要是黎家二姑娘真有能让皇室都认可的手艺,的确是可以靠手艺养活自己和几口黎家人的。
白氏冷冷一笑,依旧眼梢都没往黎百川身上扫一眼:“黎老爷此言差矣,流放之人究竟会安排到哪个村子去是狱官说了算的,若非你将家里的二姑娘卖给了我,我就不会安排你们黎家人到乔家村来。”
“你们要不是想去个能衣食温饱的村子,才答应把黎二姑娘给我,你们现在就该在别的村子。别的村子有没有以工代耕的好事儿,可就不好说了。据我所知,大多数村子都没有吧?”
这是先卖了女儿,才能有的事儿,先后顺序错了,就论不了因果,就有村民议论起来。
“白妈妈说的是,我姐不就嫁到牛家村了吗?他们村就没有。”
“就是,为啥那么多人都想来咱们乔家村?还不是因为咱们里正办事活络,给咱们找了路子。”
“他不把女儿卖给白妈妈,他们家哪儿到的了咱们村里,那么多人想到咱们村里呢,可轮不到这种银子都还不上的。”
乔家村离大城近,水土相对其他村子又好上许多,许多人家都想来。
来的人不见得卖儿卖女,多数都是有积蓄的,人家不像黎百川路上吃吃喝喝都花用了,人家的钱财都缝在衣服里,到了地方才拿出来。
再有的看着是穷困了,可谁风光的时候没有几门好友,流放的人被抄了家,朋友送上几十两银子的倒是大有人在,所以往年想来乔家村的真不少。
黎百川被人揭了老脸,脸上却全无尴尬之色,他胡搅蛮缠地道:“我们都被流放了,看见那些狱吏对你点头哈腰的,我们能不怕?怕了,能不把女儿卖给你?分明是你逼我卖的,就拿把我分到这儿来换。”
“什么玩意儿,我们一家子来这儿之后,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是,是借的银子,可借了是要还的,收那么高的利,我就不信你没从中间拿好处。”
“要不让大伙说说,就凭她一个牙婆挣的银子,能供的起家里那两个药罐子?说他没拿好处,我都不信。”
顾氏在一旁抹了把眼泪,上去就给黎百川帮腔:“白妈妈拿没拿好处妾身不知道,可是当初我们告诉过白妈妈二姑娘的手艺有多高的。白妈妈自诩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干嘛还要把我家二姑娘送去那样的主家,就凭着
二姑娘的手艺,难道白妈妈就一点不动心么?”
“白妈妈看上了我家二姑娘的手艺,也知道乔家村有这样的规矩,大可以主动把我们一家都带过来,我们二姑娘是能给村子里挣钱的,白妈妈为何非要把她卖到那种地方去。”
顾氏哭得楚楚可怜,她说给村里挣银子也说到了村里人的心坎里,村子里每年缴完税赋后剩余的,是要分给村里人的。
当下就有人跟着问白氏了:“白妈妈,这个顾婆姨说的有道理啊,你卖人挣的进了自己的腰包,别的买卖也就罢了,有这么个有手艺的,还不得给咱们村留下。”
“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