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玥娇的话音落下,大家的目光落在沈忆舒身上。
有疑惑,有探究,也有鄙夷。
大多数人心中都在想,仁嘉郡主看着是个正经人,怎么也能做出这种跟外男私会的事情?
可没想到,沈忆舒神色不变,只开口道:
“那就请顾小姐请出人证吧。”
“人证就是一个名叫小芝的丫鬟,她亲眼看到沈忆舒进了西暖阁的厢房。”顾玥娇说着。
清宁长公主又吩咐道:
“把那个小芝带过来。”
不多时,有人把小芝带来了,正是那个给沈忆舒带路的丫鬟。
沈忆舒见到她,脸上没有半点异色,只问道:
“顾小姐说,你亲眼见到我进了西暖阁?”
小芝看了看顾玥娇,又看了看其他人,开口道:
“是,奴婢亲眼看到,仁嘉郡主进了西暖阁右厢房倒数第二间,还看到一个男子进去找她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顾玥娇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人证在此,看你如何狡辩!”
沈忆舒却不慌不忙,只看着小芝,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你就是那个在席上把酒水打翻,洒在我裙子上的丫鬟,也是你主动提起,说长公主在府中安排了更衣的地方,要带我过去。”
“你既是我的带路人,怎么却把我往西暖阁带?我从未来过长公主府,分不清方向,而你身为府中丫鬟,难道也分不清吗?”
“你说亲眼见到我进了西暖阁那间房,为何不提醒,还是说,你是故意带错了路,想陷害我与外男有染?”
小芝一听这话,顿时愣了。
按照她最初的想法,一旦仁嘉郡主与外男有染的事情被揭穿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应该全都在仁嘉郡主身上,她只是一个小角色,出来说两句话作证罢了。
怎么现在,却要对她问责呢?
沈忆舒笑意盈盈的看着小芝,那笑容分明很完美很温柔,可小芝却从那笑容里,看到一丝冷意。
其实沈忆舒的意思很明显——
她对长公主府不熟,路是小芝带的,小芝把她带到西暖阁,又作证亲眼看到她进了西暖阁。
这件事不是她有问题,而是小芝的问题。
沈忆舒见小芝不回答,便又对长公主说道:
“长公主殿下,现在问题已经很清楚了。”
“要么,是长公主府的婢女,故意把女眷往男宾休息的西暖阁带,那就是她本身心怀不轨,此等婢女我想长公主也不敢留在府上听用了。”
“要么,是她被人收买,故意来作伪证,诬陷于我,一个轻易能被别人收买的婢女,对主子毫无忠诚之心,日后怕也是个祸害。”
长公主府上的婢女出了这事儿,往小了说,是这婢女歹毒心肠,往大了说,却是清宁长公主御下不严。
这可关系到清宁长公主的脸面。
于是,清宁长公主看着小芝,厉声问道:
“说,你到底是故意带错了路,还是被人收买,想陷害仁嘉郡主,快从实招来!”
小芝本来心态就不是很好。
她之前在席面上,把酒弄到沈忆舒身上的时候,神情便惶恐不安,带路的途中她也战战兢兢。
若是事情如同她预想的那样发生倒也罢了,可现在沈忆舒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并没有落入陷阱,她整个人就慌了。
更何况,真正收买她的人,如今正惨兮兮的跪在一边。
心里的天平慢慢倾斜,小芝扛不住压力,当即招供:
“长公主殿下恕罪,是有人收买奴婢的!是顾家小姐顾玥娇,给了奴婢银子,让奴婢找机会把仁嘉郡主带到西暖阁,并作证她与外男有染。”
“奴婢只是带路的,并不曾亲眼看到仁嘉郡主与外男共处一室,这一切都是顾家小姐指使的!”
这时候,萧可儿出面说话了:
“你当然没有见到仁嘉郡主与外男共处一室,因为你刚把仁嘉郡主带到西暖阁,我就到了。”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清宁姨母府上我却是来过两次的,我第一时间找到仁嘉郡主,将她带走,所以她并不曾在西暖阁停留多久。”
“我带仁嘉郡主去别处换了衣衫,所以听闻西暖阁起火,这才来迟一步,至于你说的什么外男,我想此时应该在西暖阁的某个房间里睡大觉吧。”
小郡主萧可儿是什么人?
那是城王的独女,而城王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而且曾经替陛下挡过刺杀。
所以萧可儿的身份,堪比宫里的公主。
更何况,萧可儿自从跟着城王入京以来,一直独来独往,从不跟其他家的女眷交好,也没见她有什么同龄的朋友,自然不存在什么偏向。
如今她站出来替沈忆舒作证,大家都相信她的话。
清宁长公主让人去搜那些没有被火势波及的房间,终于从尾端的某个房间里,找到了一个面容猥琐、昏迷不醒的陌生男子。
这男人身上一股子酒气,没有人怀疑他是被打晕的,都以为他是喝多了酒,醉倒了的。
有人用一盆冷水把这男子泼醒,随后清宁长公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