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陈氏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边用力想要抽回手,一边又惊又怒地厉声叱道:“你这登徒子实在可恶!我与你素未谋面,你怎敢胡乱攀咬于我,当真是荒唐至极!”
只是她虽用尽了力气,可那张公子却比她力气更大,几番挣扎之下,陈氏愣是没能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反倒将自己弄得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就连衣衫都乱了几分。
一旁的林浅柔见母亲与那陌生男子几番拉扯,也未能挣开,情急之下只能扑了上去,帮着陈氏一起用力。
这次张公子倒没继续硬拉着陈氏不放,只在放手后,满脸哀伤地轻叹道:“不曾想那些人说的竟是真的,我待洛芬情深似海,洛芬待我却浅薄至此!”
像是受了极大的冲击,张公子眼眶微红,双手攥紧拳头:“只是你若当真对我无情,当初又何必来招惹我?又何必说那些的违心话哄我开心?”
他用拳头砸向自己心口,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连声音都是哽咽的:“说来可笑,当初我便觉着自己如此寻常,又怎配得到武安侯夫人的青睐?
那时你是如何对我说的?你说你爱的便是我这等年轻俊俏体格健壮的,我竟真将这话当了真!如今才知晓,原来我从始至终只是个笑话,原来你从未真心待我!”
一旁不知是谁,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还有不少人在不受控制地倒吸凉气。
年轻?
俊俏?
体格健壮?
这等虎狼之词,当真是从武安侯夫人口中说出来的?
若当真如此,那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呐!
站在陈氏身后的柳沐倾默默拿帕子掩住了嘴,生怕露出那忍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设计台词的时候也没觉得如何,怎地现在听在耳中,竟然如此羞耻呢?
陈氏同样被这番话惊得肝胆俱震,一时间只觉一股无名怒气直冲脑门,眼前一阵阵发黑,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但眼下可不是晕倒的好时机,陈氏用力一掐掌心,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的思绪总算清明了些。
“你究竟是何人?与武安侯府有何仇怨?为何要当众构陷武安侯府!”陈氏深吸一口气,沉着脸色厉声呵斥道。
这番话说得很巧妙,陈氏是只说这人是在攀咬污蔑自己,便是个人私事。
可若是搬出武安侯府,自然就成了涉及武安侯府声誉的公事。
只是她心思再巧妙,也得有人配合才行。
那张公子显然是早得了吩咐,闻言丝毫不见惊慌,反倒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来:“洛芬,你怎说得出这等无情的话!当初你我幽会之时,我也曾提及武安侯府,担心你我之事若被武安侯府知晓,就会对你有诸多影响。
可那时你是如何答我的?你说你压根没将武安侯府放在眼中,也叫我不必担心害怕。纵然你我之事败露,你也定能护我周全,我那时还十分感动,觉得你待我有万般真心,可如今……”
张公子抬袖抹一把热泪,眼神中满是控诉:“洛芬,我直到今日,才真正看清你的真面目!原来你竟是这种薄情寡义之人,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宁愿不娶妻,也要与你长相厮守!当初你执意与我在一处,我还笑你傻,却原来我才是那个傻子!”
说到此处,他突地从怀中扯出个物件,狠狠丢在地上,随即转过身,含着热泪奋力冲出了人群。
陈氏气得浑身发抖,脑袋再次失去思考能力,只能哆嗦着嘴唇反复吐出几个字:“无耻!简直无耻至极!”
众人顾不得那张公子往哪跑了,也没去听陈氏在骂什么,只纷纷低头看去。
便见地上静静躺着枚精致小巧的香囊,上头绣着的竟是一双戏水鸳鸯。
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却满是神采,今日这出好戏实在精彩,往后这段时日的谈资算是有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出好戏即将不明不白地落幕之时,却听一直立在陈氏身后的柳沐倾突然惊呼了一声:“母亲,这……这不是您的香囊吗?”
看戏确实很有趣,但虐渣这种事,自然还是亲自动手更为痛快。
众人闻言顿时又是精神一阵,这出好戏竟然还有后续!
若真如武安侯世子夫人所言,这枚香囊确是武安侯夫人的,那她与方才那位张公子之间的龌龊之事不就等于是坐实了吗?
陈氏正浑身发抖着,一时间反应不及,不过她身边的林浅柔却是正在气头上,闻言立刻恶狠狠扫向柳沐倾:“柳沐倾你个毒妇,竟敢勾结外男污蔑母亲!”
同时扬起手,便要往柳沐倾脸上招呼。
柳沐倾装作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恰到好处避过了这一巴掌,随即拼命低着头道:“大小姐说得是,都是我不懂事说了胡话。母亲绝没有和这一模一样的香囊,更没有将那香囊随身带在身上,方才都是我胡说八道的!”
林浅柔一巴掌扇了个空,正要再动手,却被陈氏拉住了。
陈氏强忍着心头的怒气与惊慌,目光锐利地直视柳沐倾:“沐倾,自你入府之后,我待你向来宽厚亲和,你却为何要联合外男置我于不义,置整个武安侯府于不义?你实在太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