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叹了口气,她最是不喜欠下人情,偏偏顾廷墨一次次帮她,今日之事,她若是不知晓也就罢了,可她偏就知道了。
如此一来,她倒是又被迫欠了一个人情。
另一边,若萱虽是偷偷跑出来的,但表明了身份后,也住进了一处小院,只是躺到榻上后,她却始终难以入眠。
才刚闭上眼睛,若萱的脑海里便不由自主浮现出林业那张温柔体贴的面庞。
她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时而乐呵呵地咧着嘴,时而幽幽地叹着气,时而脸上露出娇羞之色,时而又皱起眉头。
其实她不知晓的是,林业此时也同她的状态差不多。
林业将那帕子紧紧攥在手里,时不时还拿出细细观赏一番,甚至还会凑到鼻尖嗅上一嗅。
即便今日因为他没有猎到猎物而惹得晋幽王略有不满,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
林业嗅着那隐含暗香的帕子,已经开始期待着二人再次重逢的场景了。
翌日。
比试继续。
今日公子哥们仍是在猎场中进行狩猎,看看谁猎到的猎物最多,而女子这边,也依然是投壶。
柳沐倾一大早便起了身,好在昨夜有三全在外面护着,她睡得也算安稳。
睡得好了,精神气儿自然也就足了。
今日这投壶比试,算得上是决赛了。
能参加今日比试的,都是在昨日初赛中同柳沐倾一样,从未失手的,也就是说,她们投出的每一支箭羽都顺利落进了壶里。
柳沐倾本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准则,今日一早在洗漱的时候,便从雀二那里大概了解了对手的情况。
与柳沐倾一同参加决赛的共有三人。
其中一位姑娘是镇远将军府的千金谢晚晚。
谢晚晚虽只有十七岁,但其来头可不小。
京城中早有传闻,道将军府的这位嫡小姐三岁便能拿起弓箭,五岁便学会了骑马,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便可一边骑马,一边拉弓射箭。
一直到如今这个年纪,谢晚晚始终是京城人人赞叹的奇女子,甚至有不少人在背地里说,她将会成为本朝第一位女将军。
听雀二说得那般眉飞色舞,柳沐倾对这位谢小姐也是好奇得紧,想来这位定是个英姿飒爽的爽利之人,而这些,偏就是柳沐倾最为喜欢欣赏的。
一想到能和这样的女子成为对手,柳沐倾心中难免觉得兴致盎然。
至于另一位对手,柳沐倾就没那么上心了。
此人名叫姜茉莉,别的不说,单听这名字,柳沐倾便知晓此人定与姜茉然有说不清的关系。
果不其然,据雀二所言,姜茉莉乃是姜茉然的同母胞妹,她之所以能够成功晋级决赛,全是仗着姜茉然的身份。
那所谓的次次投中,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的。
而且此女子嚣张跋扈,自幼便被惯坏了,如今又有姜茉然护着,更是让她目中无人,眼高于顶。
这种女子,柳沐倾绝不会将她放在眼里,但也绝不会掉以轻心。
来到赛场,柳沐倾这才发现,今日到场的人,竟比昨日还要多,竟还有不少公子哥儿未去猎场打猎,反倒跑来这边凑热闹,其用意昭然若揭。
萧贵妃今日也在场,柳沐倾虽不喜宫中那些规矩,但该遵循的礼数还是要遵循的,故而先随众人一道行礼问了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萧贵妃微微颔首:“今日这场比试,本宫很是看重,若是能赢得这场比试,本宫必定重重有赏!”
说着,竟还往柳沐倾这边看了一眼:“沐倾可有信心拔得头筹?”
前一日还是“武安侯世子夫人”,今日竟成了“沐倾”,仿佛两人间有多亲近似的。
柳沐倾虽心中无语,也痛恨这讨人厌的等级制度,但对于能拿到手的好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娘娘请放心,妾身定会全力以赴,不负娘娘厚望。”
萧贵妃甚是满意,她对这妇人的输赢并不在意,但此番与之争夺头筹的人中便有姜茉然的妹妹,若是柳沐倾赢了这场比试,那便等同于是在打昌平王的脸。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华服锦袍,头戴翠环玉钗的女子出现在柳沐倾身侧,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给贵妃娘娘请安。”
一听这傲娇的语气,此人定是姜茉莉了。
柳沐倾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内心却忍不住吐槽。
若非知晓今日是要比试投壶,她都要以为这人是来参加宫宴呢。
姜茉莉原本还想借此机会挫一挫柳沐倾的锐气,没曾想对方竟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不免心生恼意。
这人怎敢如此嚣张?真是岂有此理!
奈何萧贵妃还在此处,姜茉莉敢怒不敢言。
萧贵妃虽为贵妃,在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出了宫,许多事便不是她一人可以做主的了,尤其这等摆在明面上的事儿。
故而姜茉莉之事,她虽心知肚明,却也不好强行插手,只希望今日柳沐倾能够拔得头筹,好打一打昌平王的脸。
萧贵妃微微一笑,状似关切地道:“今日这场比试,你可有信心?”
姜茉莉傲慢地勾着嘴角,面上尽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