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看了看,我最舍不得弄坏你这张脸,那你告诉我,我应该从哪里开个口子呢?”
叶黎笙睁大眸子,眼中是陈平癫狂模样的倒影,她感受着刀片透过皮肤传来的冰凉触感,打心底散发到四肢百骸的恐惧,使她忍不住颤了一下。
如果是单纯要钱的绑匪或者是图色的绑匪,那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像陈平这样疯狂而没有人性,喜怒不定的变态扭曲心理,她竟然一点辙也没有。
叶黎笙深吸一口气:“陈平,你……”
“嘶……”
手腕上传来痛意,利刃划破皮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蹙了下眉,倒抽一口冷气。
“就从手腕吧,这里有动脉,从这里放血比较快,这样你既能陪我聊天,也可以少受些罪!”
陈平说着,从床底拉出来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桶,放在她滴血的手腕下边。
血液从叶黎笙的皓腕出汩汩的涌出,而后凝聚成血线往下落,她发丝凌乱,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在这残破的角落里,多了几分颓靡之美。
陈平眼底一片血红,喃喃道:“这血已经不干净了,可是我觉得既然是从你身体里流出来的,依
旧是甜美的,等我把你做成标本之后,我就把这些血做成血豆腐,然后再一口一口的吃掉,这样,你就全部都是我的了……”
“你说,是做成甜的好吃,还是做成咸的好吃?”
他自问自答:“可以都试试,我算过了,根据你的体重,你体内的血液含量,应该不到四千毫升,这样的话,我每天吃一点,也可以吃好久的……”
血液砸在铁桶底部,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在摧毁着叶黎笙的心理防线。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儿,阴暗潮湿的无人会至的废旧工厂,裹挟着雪花肆虐进来的北风,她心底一片冰凉。
再有耳边尽是陈平宛如情人般细碎的,无一不在考验着叶黎笙几近崩溃的神经。
身体的血液在逐渐流逝,叶黎笙的皮肤渐渐泛白,唇瓣再无一丝血色,体温也在逐渐下降。
在死亡来临之际,叶黎笙怔怔地望着窗外在月光下飞舞的片片雪花,思绪竟然飞到了十七岁那年的夏天。
还记得那时候,陆承屹还只是她一个人的干净少年。
时光在变,场景在变,可那个人曾经对她的好,却始终埋在她的心底,未曾忘记过
。
盛夏时分,酷热难熬。
高三的学习紧张而压抑,唯一让她开心的事,就是每天早上上学时可以看到那个梧桐树下挺拔的身影,以及放学时,在校门口对面冲她浅笑的清隽少年。
这天,叶黎笙照常下了晚课,如同脱了笼的欢快鸟儿往校门口飞去。
然而,马路对面的合欢树下,不止一个陆承屹,还有另外一抹娇俏可人的身影。
树影摇晃,有落英缤纷而下,衬着树下的两人十分般配,叶黎笙站在马路对面,只觉得莫名的刺眼,转身就走。
叶黎笙泄愤般踢着脚下的瓶盖,沿着种满合欢树的道路,闷头前行。
老式的直板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叶黎笙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陆承屹等不到她,才打过来找她的。
叶黎笙心中仍有气,于是掏出手机,想也不想直接按了挂断。
手机再次震动,她再次挂断。
如此般循环往复,直到心中的闷气消了几分,她才犹豫着要不要接听。
赌气归赌气,她虽然任性,却也知道适可而止,不然的话,陆承屹该担心她了。
转过一条街,叶黎笙停下脚步,手指摩挲着手机,刚要按下接
听,就被人从身后重重击倒。
“承屹……”
手机“啪嗒”坠地,她喃喃着说出这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冰冷的液体兜头而下,叶黎笙登时就恢复了清醒。
面前站着的男人脸上还有着刀疤,带着一股凶狠,不远处的老桌子上,还有几个男人在喝酒打牌。
屋子里充斥着阴暗腐朽的味道,混合着烟酒和汗腥味儿,窜入鼻尖,带来阵阵呕吐感。
这些人看起来个个都不好惹,十几岁的小姑娘再天不怕地不怕,也有了几分惧意。
她被绑架了!
这一认知,让她心底发寒,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叶黎笙手脚全部被绳子捆着,她刚一动酸麻僵硬的身体,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叶黎笙抬眼,一时间也忘了害怕,乌瞳里带着怒意:“你们是什么人?绑架我是要钱吗?”
“啪!”
回应她的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她的男人冷笑道:“小丫头片子,还敢瞪我?”
男人骂骂咧咧地声音吸引了打牌的几人,有人扬声道:“头儿,你可悠着点,别把这丫头漂亮的小脸蛋儿给打坏了。”
叶黎笙的侧脸已经高高的肿起来一片,她歪着
脑袋,飞快想着对策,不再去试图触怒这些人。
可是这些人都是穷凶恶极之徒,又哪里会真的怜惜她一个小姑娘。
有人走过来,扣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哎呦,头儿可真是不怜香惜玉啊,这么水灵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