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琮劝罢司徒磐回府,向贾环得意洋洋的炫耀:“劝的差不多了,他还帮着去找太医呢。”
贾环问道:“你怎么说的?”
贾琮便从头说了一回,叹道:“也不知我说的那番天家骨血的话他能联想到点子别的不能。”
贾环伸了个懒腰:“不能。”
贾琮白了他一眼,道:“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我方才又实力论证了‘有权没骨血’,多少会替儿子想想吧。他自己也是跟兄弟斗了这么大半辈子,难道来日又看着儿孙们斗么。”
贾环摆手道:“不用做白日梦了。司徒磐确实可成明君,但想指望他答应玩什么民主啊立宪的就不必了。他但凡有一丝那些意思前些日子也不会分毫不肯答应议政。你还不是拿称霸和来日一统的机会诱惑他的?你自己不也说了么,男人都爱权,他不必说自是极爱权的,只是比旁人隐藏深些。越是藏的深,越是想的紧。与人斗其乐无穷,他喜欢着呢。再说,眼下他只是个诸侯王,谁知道来日怎么变。先帝从前也是明君呢,老了还不是成了那般模样,看史家姐姐的爹就知道了。实在你嫌辛苦不想治国,韩全还小,现在教养开导还来得及,要不你带回台湾府去。”
贾琮想了半日,道:“罢了,太麻烦。还是咱们自己来吧。”
贾环道:“你隔三岔五就想犯懒,你哥哥我隔三岔五的就得提醒你。别总想着图便宜省事。”
贾琮叹了一声:“司徒磐对我挺好的。”
“老祖宗这几年对你也挺好。”贾环嘴角扯出一个嘲笑来,道:“还不是惦记着你能给他们好处。再说你高兴给司徒磐三拜九叩么?”
“不高兴。”
贾环追着问:“你觉得他会不让你三拜九叩么?纵然你功劳极大,他儿子会不让你儿子三拜九叩么?他孙子会不让你孙子三拜九叩么?”
贾琮苦笑道:“真那样只怕会满门抄斩。”
贾环眨了眨眼:“没错!还拖累九族。”
“好吧好吧!”贾琮往椅子上一摊,“我彻底死了拥立司徒磐的心。咱们一心一意造反吧。”
贾环哼道:“这不就妥了么!”
哥俩遂闲扯了些旁的。
一时赵姨娘回来了,笑嘻嘻伸出手道:“史大姑娘前几日过来,送了我一个绛纹石戒指,我今儿才戴出去,周姨娘瞧见了可羡慕的紧。”
贾环笑道:“平日里我也没少孝敬您老人家,一个石头戒指算什么。”
贾琮也笑道:“你不知道,要紧的不是那戒指好,是周姨娘羡慕。周姨娘既喜欢,姨娘送给她何妨。”
贾环道:“终是云姐姐一片心思,转手送人不大好。”
贾琮道:“她一片心思姨娘不是已经收到了么?”
赵姨娘喜滋滋的摆弄手指头道:“可不么?难为她还记得我这么个人。虽是看在环儿的份上,横竖环儿是我儿子。”
哥俩遂捧了她几句,赵姨娘欢欢喜喜回自己屋子收拾去了。
瞧着她老人家走的没了影儿,贾环伸了伸胳膊:“琮儿啊,你哥哥我又发现一处我比你强的。”
贾琮斜睨着他。
“你想事儿太直白了些,怎么省事怎么来,怎么能达到目的怎么来。在外头与男人相处行事业这般是没错的,在内院里头却不成。”贾琮翻了个白眼子,贾环舒了舒眉头道,“你别不服气!说来说去,你姨娘走的早,你不用担心这个,故此也不曾琢磨过。周姨娘平素与我姨娘交好,小时候待我也好,这些年我何尝没孝敬过她老人家?她又何尝缺那一个石头戒指。说句不嚣张的话,她屋里的首饰保不齐比云姐姐自己的都强些。周姨娘羡慕的不是戒指,是云姐姐这个八九不离十的宝二奶奶竟开始讨我姨娘的好了。”
贾琮道:“这与将那戒指转送与她什么相干?”
贾环道:“她本不是羡慕戒指,转送她戒指并无用处,又不能连云姐姐的讨好一并转送。”
贾琮道:“这不是显得你姨娘大方、对周姨娘好么。”
贾环笑道:“自打我有了点子出息我姨娘就大方了,多这一个戒指不多、少这一个戒指不少。要当真随手送给她,你以为是对她极好之意,保不齐她会觉得有炫耀之意;再有,云姐姐若知道了没准会当我姨娘不给她面子、随手便将她送的东西再给了旁人。”
贾琮哼道:“你姨娘有你撑腰,她纵心中不快又敢怎样。”
贾环摇头道:“要不我说你就不明白这些内院的事儿呢。有几分好感的和半点好感没有的,还有心中其实有恶感的,并不相同。她们在内院里头成日与旁的女子相处,还是谋些旁人好感的好。我瞧二姐姐的性子也是颇为在意旁人言语态度的,你此去平安州不要太嚣张。既领着几个有本事的妇科御医,不如让他们与高家一众女眷都好生瞧一遍,比让二姐姐成日一副‘我爹爹有钱’、‘我弟弟有出息’的架势要好得多。”
贾琮闻言细细想了半日,道:“罢了,我这人素来虚怀若谷,就听你一言。”
贾环道:“是了是了,你这人素来脸皮厚比城墙,我早就惯了。”
贾琮嘿嘿了两声:“是是,我脸皮厚,我并没有才见人家姑娘一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