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跟着上马,蔓蔓与那女子同马。施黎顺手带过柳小七坐骑的缰绳吹了声口哨。方才那汉子劝开拦路的村民,族长与老妇俱不曾拦阻。贾琮向汉子抱了抱拳:“谢了。”汉子朝他微颔。几个人催马而去,出了村口,柳小七抱着孩子一跃落在马上,一行人平平顺顺走了。
回到那暗窑子,老鸨等看见他们松了口气,谢了半日的神佛。那个叫金根的孩子死抱着柳小七不肯撒手;柳小七也不大会对付孩子,有些无措。终是蔓蔓哄了半日才将孩子哄走。贾琮施黎在旁笑了半日。
柳小七抹了把汗看着贾琮:“久闻贾先生能言善辩,今儿方得一见。”
贾琮道:“独一家有理之事终究少,多半是各有各的道理。其实那老妇所言亦是有理的,只是打我们不过罢了。赢家要找理由还不容易?你在宫中见死掉多少宫女太监,几个不冤屈的?”
柳小七叹道:“刚出宫时,看宫外与宫中样样不同。这些日子四处跑着,再看外头也差不多。”
“那可不一样。”贾琮道,“在宫中你能偷懒么?不能吧。事事有人盯着吧。”
柳小七尚答话,那蔓蔓已过来拜谢了。柳小七忙指着施黎:“谢他便是。我不过是凑热闹的。”
贾琮也指着施黎:“谢他便是,我们俩都是凑热闹的。”
蔓蔓垂泪道:“只恐来日族里的人还来寻我们娘儿俩的不是。”
施黎回头问老鸨子:“城西这边如今是谁做主?”
老鸨子苦笑道:“自打秦三掌柜走了,城西就没安生过,谁也不服谁。勉强算是李爷做主吧,大伙儿多少还会看秦三掌柜些颜面。”
“那还是得寻个靠山。不然,遇上找麻烦的你们哪里应付的了。”施黎道,“既这么着,就靠着李升也行。他终究还靠着燕王呢。”
老鸨子大惊:“燕王?!”
施黎点点头:“总之比旁人有底气些。”老鸨子赶忙致谢,说明儿就去求见李升。
贾琮不便在外头久呆,先回府去了。施黎陪着柳小七守株待兔,说些当今绿林故事,与评话别有不同,亦十分有趣。
今儿晚上,那个熊大爷终是来了。施柳二人寻着他一问,高公子失踪那日,乃是一位新近到云台书院念书的王公子请大伙儿吃酒,高公子也在其列。只是当日人多,他与高公子也不认得,也只知道他姓高罢了。施黎寻他要了当日来吃酒之人的名录递给柳小七:“明儿一个个问问。”柳小七已经在外头过了好几日了,今儿已等着了兔子,遂袖了那名录单子回家去。
这天晚上,柳小七见过他祖父回到自己的屋子。他怀中还藏着一本评话呢,遂取出来就着蜡烛翻看。偏他兄长来瞧他,见了便问:“看什么呢?难道你还考状元不成?”
柳小七站起来让座道:“评话儿罢了,说的是绿林故事,真真有趣!”
他兄长听说了便拿在手里翻了翻。柳小七因早已看完了,也不着急。他兄长拿起来就放不下。柳小七无奈,自己去外头练功去。待他练完了功,他兄长还没看完!只得赶人:“哥,我要歇着了。”
“这评话……”
“你拿回去看便是。”
他兄长二话不说拿着书就走。次日来寻他要下册。柳小七道:“本是我朋友的。回头我去他们家取了来。”
“你可快些!”
柳小七次日遂从施黎那儿取了些绿林评话来。因阖家才初搬出宫来不久,他祖父诸事繁杂,没精神管这些孩子看不看闲书。没多少日子,各色评话便传便了整座宅子。此为后话。只是高公子依然没消息。柳小七将当日与他一道的人问了遍,都说不过是寻常吃酒聚宴,没什么异样。又得从头再查。
自打司徒磐命翰林院着手做义务教育学堂开始,贾琮便日日改去翰林院了。这一日,太医院头一批试验种牛痘的成了,特使人喊贾琮过去瞧。贾琮实在心里有底,又忙的紧,不大愿去。经不得那来报信的小太医眼睛亮晶晶的卖萌,终是丢下手里的事儿过去了。进了太医院,与诸位太医说了些互相恭维的话,大家哈哈哈。贾琮见来也来过了,是不是可以走了?遂与司徒磐派来的人打了个招呼告辞。
一时那人回了燕王府细禀方才所见,司徒磐自然欢喜的紧。偏他忽然又说:“只是方才有人说,如今街面上人人都知道是贾先生的方子了。”
司徒磐眉头一皱:“外头的人是怎么知道的?”众幕僚面面相觑。
又有个幕僚问:“贾先生可说了什么没有?”
那人道:“贾先生大惊,说,‘谁说出去的!哪儿那么长的舌头!’林太医笑道,‘恭喜贾先生。’贾先生跌足道,‘恭喜个头啊!我在外头乱七八糟的名声已经够烦人的了。’乃叹了口气,又说,‘罢了罢了,虱子多了不痒。’因他赶着回翰林院,只略坐了坐便走了。”
冯紫英先忍俊不禁:“什么狗屁比喻!”
另一个幕僚道:“怕是得去查查。此事机密,总不会平白的有人知道。”他们前日还盘算着弄个什么仙人传方子给燕王的故事出去。如此一来,此事就编排不成了。
那去太医院查看的忙说:“不必了。王爷,林太医后来说了,是他孙女儿与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