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丁博章十分得意,扶着丁眉便走。人群中隐约有人叹道:“朝中有了老朱大人与小朱大人,如有又有了老丁大人与小丁大人,真真佳话。”丁博章听在耳中愈发欢喜,胡子都撅起来了。
丁家伯侄二人坐车回府,先到丁博章书房坐下。丁眉见丁府内外已张灯结彩焕然一新,含笑道:“府里头倒是富庶了许多。”
丁博章今儿在朝臣跟前得了脸,心下舒畅,也笑道:“这几年工厂产量做得大了,平安州那头自有销路,委实宽裕些。”
丁眉思忖道:“除了平安州,上海也是个要紧处。想打开南边的销路先得进上海。”
丁博章看着她道:“大丫头,你这官儿是怎么回事?”
丁眉微笑道:“大伯父,是执掌着内卫的三品大员侄女好、还是在家庙做姑子的侄女好?”
丁博章道:“自然是侄女如今更好些。”
丁眉道:“那大伯父就莫要打听侄女是如何有的今日。其中曲折,漫说非外人可知、连内卫里头都没几个人知道。”丁博章深吸一口冷气,慢慢点了点头。
丁家三位老爷虽都已出仕,老三却是品级略低、不能上朝。丁博章这会子忙着同丁眉说些朝局事,没喊老三过来。偏丁三老爷今儿早早打发了人在大门口候着,听说大哥与女儿都回了府,立时赶了过来。他倒不敢贸然进去,先喊了跟着丁博章的两个长随到跟前打听。
这二人道:“奴才等只在王府外头候着。大老爷是眉大姑娘搀出来的,有人喊眉大姑娘做‘小丁大人’。喏,三老爷瞧见门口那两个护卫了没?就是跟着眉大姑娘的,背了火枪!咱们府上可是头一回进来火枪呢。”
丁三老爷嘀咕道:“她这是出息了?她究竟怎么当上的这官儿?”
一个长随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漫说奴才不知道,咱们方才在王府外头与别家的奴仆说话,许多人猜度眉大姑娘是个什么来历,听着并不知道是咱们家的。”
另一个道:“这会子都知道了。嘿嘿,瞧那些人的眼神,跟抱怨奴才们不告诉他们似的,真真有趣!其实奴才们也是方才才知道的。”
丁三老爷又等了片刻,耐不住了,打发人进书房通报去。丁眉闻听嘴角微微挂上一丝冷笑。丁博章正欲打听年后秦王要作什么呢,让老三给扰了,心下暗怨他没耐性。无奈,只得请他进来。
饶是早知道丁眉官居正三品且刚刚下朝,亲眼见女儿穿着绯红的官袍,自己却只有一领六品的青袍,三老爷顿时不是个滋味。丁眉已站了起来,面上淡如清水,作揖道:“父亲。”
丁三老爷咳嗽两声,打量她道:“你倒是出息了。”
“托王爷信任。”丁眉道,“只殚精竭力罢了。”
丁三老爷腹内烧起一股无明火,沉着脸道:“你说你想接你母亲出府?”
“是。过几日就来接她。”
“混账!”丁三老爷喝到,“你母亲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太,岂能是你说接走就接走的?”
丁眉微笑道:“那父亲要不要去衙门告我忤逆?”丁三老爷一愣。他本想着过会子就把忤逆罪拿出来吓唬她,不想倒是她先说了。丁眉轻吐了口气道,“女儿提醒父亲一件事:秦国人才虽多,王爷想找个内卫指挥使不是那么容易的。父亲若不死心,可以去试着告一告。女儿敢说没有哪个衙门敢接父亲的状纸。父亲是不是还没有习惯内卫这个名头?要不咱们换一种说法。你若在京城告锦衣卫指挥使,会是个什么后果?”
丁三老爷尚未回过神来,丁博章先打了个冷颤,低喝到:“三弟!莫要莽撞,与侄女儿好生说话。”乃抢着说,“侄女儿,此事太大,还得从长计议。”
丁眉思忖片刻道:“不如这样吧。就把我母亲请来,当面说明白。”
丁三老爷喊道:“哪有这种规矩?你自去后头见她!”
丁博章一想,当年之事丁眉对老三必怨心极重,若让他们一家子自己说去,非闹起来不可,点头道:“也好。”丁三老爷霎时憋红了脸。
不多时,丁三太太来了。丁眉笑盈盈上前拉了母亲的手:“娘!”
丁三太太穿着簇新的锦衣,含笑抚了抚女儿头颈:“眉儿来了。”丁三老爷咳嗽一声。三太太忙上前见礼。
丁博章乃道:“三弟妹,眉丫头说想接你出去住,老三不答应。你自己怎么想的?”
丁三太太正色道:“眉儿早已打发人来跟我说过来。我的意思是跟眉儿走。”
丁三老爷喝到:“放肆!你反了么?你是这府里的三太太!”
丁三太太低眉道:“老爷,这府里有大太太二太太,有没有三太太不要紧,不耽误丁府女眷接待宾客、请人吃年酒。我嫁入丁府这二十来年,委实没做过什么、也轮不着我做什么。若在眉儿那里——”她撑不住笑了,又长叹一声,“眉儿那衙门最辛苦不过。有我在,好歹她每日下衙有口热饭吃不是?她若忙的厉害,我也好替她添减衣裳。”
丁三老爷立时道:“让眉儿搬回来住不就是了?府里什么没有。”
丁眉咳嗽两声,看了看丁博章。丁博章道:“眉儿那差事,非但不能搬回来,平日里见着我们老哥几个还得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