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来,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按理说,三狗都快一岁了,因为生孩子所带来的激素骤降,应该也平衡过来了才对。
但张翠花还是这样,情绪反反复复,怎么看都有点像产后抑郁啊!
想到这一点后,安小暖也不再跟张翠花啰嗦了。
如果真是产后抑郁,那就不是一两天能好的。
身边人的疏离,会让张翠花多想,但关心太过,对张翠花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还不如先解决当下的问题,缺柴补柴,缺炭就补炭,别把大人孩子都给冻坏了。
至于张翠花的产后抑郁,那得润物细无声,慢慢来。
到时候让大狗二狗多哄哄他们阿娘吧,三个儿子,只要教得好,以后日子肯定差不了!
“二宝?二宝你拿个箩筐装点炭过来。”
安小暖可不管张翠花好不好意思,出了房门就朝家的方向喊。
二宝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送货上门了。
安小暖指挥着二宝把装满炭的箩筐放到角落,又拿火钳夹了几块炭丢到地上的大海碗里。
没一会儿,新丢下去的炭就烧了起来,火红火红的。
张翠花见状,既感动又有些心慌。
她知道安小暖好,可她家就是这么个情况,总麻烦安小暖的话,她怕讨人嫌。
“小暖妹子,你这……”
“翠花嫂子。”
安小暖不想听那些感谢的话,赶紧开口道:“既然大狗二狗已经进山去捡柴,我就不给你送干柴过来了。
等大狗二狗回来,让他们赶紧把屋子底下的干柴和炭拿出来吹吹风,要不了两天就能用。”
说完,又指了指那一箩筐的炭,问了句:“这个炭,你是打算借我的,还是要给我钱?”
张翠花微愣,没想到安小暖这么直接。
但很快,她就笑了。
因为这样反而让她感到轻松。
“我给你钱吧,也别借了。”
张翠花边说边去翻钱袋子:“我那些炭都被水泡过的,就算晾干了也没有之前那么好用。
重新闷炭的话,也不知得多久才能闷到一箩筐,别到时候天气都暖和了,我都还不上你的炭。”
把钱袋子翻出来,张翠花又问:“多少钱,小暖妹子你开个价。”
“你给我五十文吧。”
安小暖没买过炭,也没卖过炭,哪里知道要收多少钱?
干脆就说了个不多不少的数。
反正她在村里卖野猪肉的话,一般是卖十八文一斤的,相当于随便收张翠花几斤的野猪肉钱吧。
如此,既保护了张翠花的自尊心,又不显得自己是冤大头。
“好,五十文……”
张翠花对这个数也算满意。
如果安小暖说二十文三十文,她还觉得自己占安小暖便宜了咧,毕竟这是一箩筐的炭啊。
点头应了声,张翠花就要给安小暖数铜板。
这时,安小暖也掏出自己的钱袋子,说道:“你先别急,我还要给你结算工钱呢。
头绳头花已经卖出去了,价格不变。”
言毕,安小暖开始算账:“头绳你一共做了六十八个,有六十八文钱,头花做了八十二朵,是五百七十四文。
加在一起,一共有六百四十二文。
减去这一箩筐炭的钱,我应该再给你五百九十二文。”
把账算完,突然瞥见一旁的纸钱和香蜡,又问:“对了,过年大家伙儿都要祭拜祖先,所以我给带了一些纸钱和香蜡回来。
这一份是留给你的,你要不要?就是有点贵,要的话得再给我八十五文,不要我就拿回来。”
“要的要的,这个东西再贵都得买!”
安小暖刚进来时,张翠花正在哄三狗,后来三狗睡着了,她又接连被刘氏和安小暖‘训’,还真没注意到纸钱和香蜡。
现在瞧见这东西,立马来了精神:“去年没条件,都没祭拜祖先,今年怎么说都得给他们烧香烧纸钱了。
我还盼着他们泉下有知,能保佑我家老丁平安归来,保佑我家三个臭小子健康快乐的长大哩!”
“放心吧,你这么有孝心,惦记着他们,他们指定得保佑你。”
安小暖笑着安慰了句,便道:“那就是五百九十二文减去八十五文,我再给你五百零七文。”
五百零七文,就是半两银子,再加七个铜板。
安小暖先数了七个铜板出来,又回家拿了戥子,称了一块半两的碎银子给张翠花。
本来还纠结着要不要给张翠花拿一些糕点和糖果,现在不用纠结了。
等过年吧。
过年的时候,两家人聚到一起再吃。
或者等大狗二狗去自己家玩耍时,偷偷塞给他们两块,免得张翠花又有心理负担。
“娘,你回家去吧,让翠花嫂子也歇一歇,你在这里坐着,她都不好意思钻被窝睡觉。”
安小暖还是觉得张翠花家有点冷。
虽然大海碗里已经堆满了炭,但终究不能跟自家的火盆比。
别看刘氏的腿已经好了,跑跑跳跳都没什么问题,可说到底,这是有过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