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又唠了好久,直到门外初九的声音响起。
“将军,老夫人,大人来人传话,请将军今晚去前厅用晚饭。”
老夫人看向谢玉,“三年前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然有了些眉目,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说完,老夫人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递给了谢玉。
谢玉拆开信封,拿出信纸,上面写着的是当年给她母亲接生的接生婆和后来大出血时请来的大夫的证词。
“接生婆说当年你娘亲的身子很好,胎位也正,纵然难产也不会严重到大出血的地步。”
谢玉看着信纸,笑了笑,“可是大夫说的却是娘亲服用了滑胎的药物才导致的大出血。”
老夫人面色难看地点点头,“其实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你父亲让厨房的人炖了参汤给你娘亲,他原是想着用参汤给你娘亲回些力气,好让你早点出来。”
“问题就出在那碗参汤上。”
谢玉语气淡淡,“我知道了祖母,您也别操心了,后面的事情我会自己查的。”
老夫人看着她,叹了口气,“都是我和你祖父的错,如果不是我当初硬要拉着你娘亲留下,她也不会……”
说到这里,老夫人声音哽咽。
谢玉依旧笑着,帮老夫人擦了擦眼泪,“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祖母好好休息,我得去前厅了。”
老夫人无奈点头,看着谢玉的背影,缓缓开口,“玉儿,想做什么便去做,祖母永远站在你这边。”
谢玉没有说话,带着初九出了院子。
一直站在门外候着的秋嬷嬷端着重新热了一遍的梨汤走进房间,将汤碗放在桌上。
“老太太,二小姐她……”
老夫人闭上眼摆了摆手,“玉儿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年纪大了,帮不上她什么忙,只祈求着多活几年,再多看看她。”
看着老夫人这般模样,秋嬷嬷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她也知道,这是谢府上下欠二小姐的,总是要还的。
谢府前厅。
琳琅满目的菜肴摆满了桌子,谢玉坐在最上方,看着坐在她身边的谢磊。
“父亲,我坐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你如今是护国大将军,又是陛下亲封的亲王,有什么不合适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谢磊刮掉了胡茬,束起了头发,换上了整洁的衣服。
现在的他,才是许多年前谢玉记忆里的他。
“陛下身边的袁公公刚刚来过一趟,传了陛下的口谕,让我明日与你一起上朝。”
说到这里,谢磊眼睛有些湿润,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上过朝了。
如今能靠着谢玉重返朝堂,叫他如何能不激动。
“玉儿,爹真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爹爹怕是这一辈子都再也不能穿着官服进皇宫了。”
“是啊,真是多亏了玉儿。”陈慧心也跟着说了一句。
她看着谢玉,眼底的慈爱都快溢出来了。
谢玉乐呵呵地摆摆手,“诶,这是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
她笑着看向坐在她对面的伶舟,“听祖母说这些年府中开销都是用的姐夫的银子,姐夫经商辛苦,二妹妹我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伶舟像是没想到谢玉会突然提起他,脸上带着些许错愕。
见谢玉对自己举起了酒杯,他抿了抿好看的嘴唇,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将军言重了,这都是草民……”
“诶!”谢玉摇摇头,打断了伶舟,语气十分认真,“姐夫,我们是一家人,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草民草民的,听得我难受!”
伶舟愣了一下,眨了眨眼,随即点头,“我知道了。”
谢玉将酒杯放下,发现谢俏春今天晚上出奇的安静,只不停地往自己碗里夹菜,这倒是有些出乎谢玉的意料。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从我来前厅到现在,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谢俏春听谢玉提到自己,又想起今天下午她娘亲对她说的话,有些僵硬地抬起头,“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
谢玉没有错过谢俏春说话时,陈慧心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失望。
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向陈慧心,“夫人,三妹妹这是怎么了?”
谢磊也转过头看向陈慧心。
陈慧心没料到谢玉会问她,有些仓促地绞着手上的帕子。
过了一会,她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起身便对着谢玉跪了下去。
谢磊见状立马站了起来,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你做什么?!”
谢玉玩味地看了看陈慧心,又看了看谢俏春。
看见后者夹菜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一瞬,谢玉笑了,转而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夫人这是做什么?这要是被下人们传了出去,本将军可是要落个不孝的名头啊!”
“有什么事不能站着说?起来!”
谢磊走到陈慧心身边,将她扯了起来。
陈慧心有些为难地看着谢玉,“二小姐,不是妾身想坏您的名声,实在是,实在是那些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