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里,阴森可怖,站在里面的人,似乎能看到一层层的寒气飘出,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好像上一次出现在这里,是董老夫人去世的时候,董谦贤因为错过了母亲最后一面,扑在这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像个小孩一样。
这一次,董谦贤沉默得让人心里发慌,沈心怡站在边上,那冰棺里,老三黑黢黢的尸体就躺在那里,全身没有一块好肉,身子连头发都烧光了。
沈心怡站得很远,不敢看冰棺里面的场景,只有董谦贤,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也许他已经想象过了,但是现场看到,他还是觉得很吃惊。
这种场面如非必然,那么董谦贤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他伸手,去触摸老三被烧灼过的身躯,摸着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他只触碰了一下,就再也忍不住,伸手关上了冰棺。
在太平间门口,董谦贤蹲着,想了很久很久。
他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老三拼命抵死救了他,老三这么伟大,他绝对不能让他的灵柩蒙上任何的灰尘,他得配合警察抓到凶手,他得振作。
沈心怡站在一旁一直陪着董谦贤,她就那么默默的站着,因为怕招董谦贤烦,所以每一次,她都只是默默的陪在董谦贤身边,一言不发。
她突然发现董谦贤站了起来,眼里都闪烁着某种光芒,就好像,这一刻站起来的董谦贤变得不一样了。
董谦贤单手伸出,一把揽过沈心怡的肩膀,低头在沈心怡耳边耳语。
“最近真是辛苦了,等我办完这事,好好出去放松一下。”
董谦贤的声音霸道又温柔,沈心怡突然有些激动,激动的生气是,曾经生龙活虎的董谦贤终于回来了,在这个时候!
“行了,我去一趟警察局,我得见一面温玉如,有些事情我要去确认。”董谦贤说完,拉着沈心怡的手不断的往外走去,沈心怡也极力配合着董谦贤,她没有认命,她只希望和董谦贤
一起度过难关。
秦桂云无所事事的在街上晃悠了两天,作为一个重获新生的“精神病人”,此刻她最大的感受就是自由真好。
但是人活着,光有自由也是不行的,比如她现在就觉得莫名的有些空虚。
曾经令人鲜艳的家庭没有了,曾经让人羡慕的阔太太身份,也早就烟消云散。
秦桂云想起在医院里,只有董之晚在的时候,董之晚说的那些绝情的话,他大概以为自己是真的疯掉了吧,所以才会说,自己疯了真好,他再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想着这些,秦桂云觉得自己很头疼,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别墅门口,别墅的灯亮着,董二叔大概也在里面?
秦桂云想也没有想,径直冲到了大门口,或许,董之晚就在里面高兴得合不拢嘴。
大概是病了太久了,等秦桂云冲到门口,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钥匙,在门口摸索了一阵,总算是找到了大门的钥匙。
时隔多时,秦桂云突然觉得自己的脾性还是有所改变,曾经她不可一世是个急性子,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必须要经过她的手才能办,现在她似乎也学会慢下来仔细的做事情了。
打开门之后,她来不及诧异董二叔竟然没有换钥匙这样的小事,也许在董二叔的字典里,她应该永远也无法回到这个家门了吧。
房间里,熟悉的灯光照耀着这个有些冷清甚至沾满了灰尘的家,秦桂云见躺在沙发上的董二叔,眸子里起了一层寒意。
“我还以为你生病这件事,也是设计在这桩事里的呢,董之晚,看来人算还是不如天算啊。”秦桂云讽刺的看着地上董二叔吐血的痕迹,现在,他甚至连一个打扫卫生的人都找不出来了,真是一种悲哀啊。
“你来了。”董二叔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就像是见到一个无关紧要的老朋友一样,茶几上还烧着檀香,他老是睡不着,所以必须得借助药物和外部环境才可以睡着。
“
我还以为你高枕无忧呢,董之晚。”秦桂云始终在说话刺激着董二叔,如果可以,哪怕他可以站起来和她大吵一架就好啊。
结婚这么多年,秦桂云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性格好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想着可以大吵一架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可是她和董二叔吵不起来。
每次她要找到董二叔吵架的时候,董二叔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她也总是以此激他,说他在公司里没有本事就算了,在家里也不敢大声说话。
哪怕就是这样激董二叔,他的表情也总是波澜不惊的,像是见惯了大是大非似的,董二叔有种说不出的与世无争。
但是作为董二叔的妻子,要说一点都不理解董之晚,那绝对是不可能的,秦桂云了解他。
表面上不说,但是暗地里腹黑得不得了。
这一点怎么说呢,自己的脾气在家里火爆得不行,但是之前家里的那些佣人,宁愿得罪自己,也不敢得罪董二叔,这就是区别。
“来找我什么事情。”董二叔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桂云,底气十足,在这个女人面前臣服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他说话这么高高在上,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他从来没有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