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佩如坚定目光的鼓励下,夏怡洋感觉瞬间恢复了不少力气。
其实,现在的她很幸福,被各种以前渴望却不可及的感情包围着。有欧阳瑞生死不渝的爱情,有阮佩如呵护疼爱的亲情,还有这么多帮助她,关爱她的长辈和医生。
她已经比很多人幸福了,为什么连这一点难关都过不去?
夏怡洋撑开眼,里面流淌着坚定,用几乎无声的唇形说:“我会坚持的,我一定不放弃。妈妈,我会加油……”
“啊……”夏怡洋话还含在嘴里,流火般灼痛流蹿过她全身,痛得整个人都痉挛了起来。
庄纤忙又添了一把柴火,升高的温度逼得体内的痛与热,四处乱蹿,仿佛要冲破她的肌肤。
夏怡洋感觉到皮肤正一寸寸裂开,痛得她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拼命调整呼吸,以稍稍减轻一点点痛苦。
哪怕这些减轻微不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她必须尽量保存体力,她一定要活下去,才对得起欧阳瑞的深情相待,对得起妈妈的忍辱负重。对得起楚楚,季洪全,庄遥和庄纤为她的病呕心沥血,数月来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心里一遍遍对自己催促,可她却控制不了身体上的重重折磨。
这次的蒸疗,已经一次又一次突破了她的底线。
只是,每一次当她感觉自己快不行了,总是能战胜。
夏怡洋没想到自己竟然蕴藏了这么大的能量,能够一次次突破极限,战胜
自我。
现在她只能暗暗祈祷,让她熬过这一难关,不要辜负所有人对她的期待和帮助。
很快,夏怡洋在极致的痛苦里眼神开始涣散。
阮佩如一直拍打着夏怡洋的脸颊,由轻至重,声音凌厉如刀:“夏怡洋,你不能放弃,一定要撑下去。不然,你怎么对得起我?我为你吃了这么多的苦,现在好不容易能活得像个人样,你却要抛下我。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不孝,你对得起我吗?”
阮佩如的激将法字字如刀,深深扎入夏怡洋心扉,就算她痛得快要死了,仍被扎得浑身都是窟窿。
是啊,她对不起所有人。
她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她不是一个好女儿,好妻子。她就是一个害人精,将身边所有人都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里。
在这重要的关头,所有人都在为她而努力,她却想要放弃?
这不可以,不可以。
终于,夏怡洋又缓缓睁开眼皮,但随之而来的一阵更加凄厉的惨呼。
庄纤大喊:“快再逼她一把,就快要成功了。这是最艰难,也是重要的一关,熬过去了就好了。阮佩如,她很听你的话,你快再说说……”
庄纤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疯狂扭曲的兴奋,是实验即将成功的喜悦。
庄遥却看得眉头紧蹙,她能理解这种心情。
这是一道没人攻克过的难关,这对一种医者,尤其是一个狂热的研究者而言是件十分兴奋的事。因为突破史上之病例空白,不是每
个人都做得到的。
只是,在夏怡洋这么痛苦的时候,她还能当她是一只实验的小白鼠般,没有人类的感情,这一点令庄遥深感不安。
但诚如众人所知,实验到了最后一刻,生死成败在此一举,她也只能暗暗祈祷夏怡洋可以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熬过去。
只是,最后的阶段太难了,所有人都看得出,夏怡洋已经尽力了,她已经创造了一次又一次奇迹,令人在叹服之余,也感到深深不舍。
如果现在夏怡洋身上插着各种生命体征器,必然会显示出已经接受人类的最低值。
“怡洋……怡洋……你醒醒啊……千万别睡……怡洋……”这下子阮佩如怎么都唤不醒夏怡洋,任凭她怎么说都没有用。
欧阳瑞冲到夏怡洋跟前,不顾礼貌一把推开阮佩如。
接着整个人蹲跪在她跟着,双手捧着她汗湿如雨的脸,吻住她苍白开裂的唇。
此时这样的吻不带任何情念,有的只是不舍和无助。是一个男人说不出口的心底呐喊,欧阳瑞深深吻着夏怡洋,似是要把自己的精力传来她,帮助她战胜这份痛苦。
边吻,欧阳瑞边惊慌呓语:“夏怡洋,你一定要撑下去,你答应过我的,绝对不放弃。我们已经熬到了最后关头,只剩下最后几分钟了,夏怡洋,你如果撑不下去,我一定会恨你的。”
不管欧阳瑞甜蜜深情的诱哄,描绘着以后相处的蓝图,还是威胁,说没有她,他也不
会一个人独活了。抑或是拿出阮佩如的牵制她,夏怡洋都无动于衷。
若不是欧阳瑞紧紧贴着她,还能感受到她呼出的一点点气息,他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为夏怡洋捏一把汗。
庄纤透过水桶的小孔,看清里面药水的颜色时,再度高亢大喊:“快,药效已经发挥到极致了,只要再撑一下,撑一下就熬过去了。“
庄遥蹲在仍深情拥吻着夏怡洋的欧阳瑞身边,悄悄摸出一支针管,猝不及防扎入夏怡洋后颈的穴位。
夏怡洋惨叫着醒来,欧阳瑞刚要问庄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