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霞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张蕾如芒刺在背。
可她知道欧阳霞现在听信了庄遥的话,对自己产生置疑。如果她无法消除她对自己的疑虑,她就再无法回到她身边。
垂下长睫,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张蕾抬起头来,用一种壮士断腕的目光看着欧阳霞:“小姐,如果这是你所期待的,我愿意配合。”
张蕾这么一答应,欧阳霞倒是有些犹豫了。
她跟了自己几十年,对自己忠心耿耿。现在她并没有她任何伤害自己实质性的证据,却要她用这种方式对自己表忠心,传扬出去多让人寒啊。
而且,世上真有这种药吗?
万一没有效果,或者张蕾对自己没有二心,她日后该怎么面对她?
欧阳霞犹豫不决,张蕾却在催促:“庄医生,把药给我吧。审问完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小姐不在,山庄还有一大堆事,没人处理。”
“张管家真是尽忠职守的典范啊,我很佩服。还有抱歉委曲你了,但这对我们都是好事,不是吗?让欧阳小姐彻底了解了你,你就不必事事谨慎小心了。”庄遥将药递了过去。
张蕾拿在手里,目光氤氲着泪意看向欧阳霞:“小姐,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说完,闭上眼睛,拿着药往嘴里塞。
欧阳霞心中一痛,忙喊道:“等一下。”
张蕾瞬间睁开眼,里面不可自抑划过一抹精光。
庄遥转身,满脸凝重对欧阳霞说:“欧阳小姐,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若不查清楚,最后大家心里都有隔阂。”
张蕾心里恨毒了庄遥,她发誓等她自由后,她一定将庄遥碎尸万段。
欧阳霞纠结了半晌,转过身去,背对着张蕾,不看她哀求的表情,也默许了庄遥的做法。
庄遥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板起脸来:“张管家,请吧。”
“你……”面对庄遥的步步紧逼,张蕾无力反抗,只能吞下那颗决定她未来命运的药。
事到如今,张蕾自知已没有后路可退,头一仰,心一横。
接下来的时间,静谧得令人害怕。
欧阳霞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庄遥亦没有再逼问。
隔着一道围栏,张蕾无声坐在地上,蜷曲起双腿,将下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做出一副悲伤又委曲的样子。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但她一定会全力以赴阻止自己。
愧疚和自责在欧阳霞心底漫延成灾,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感觉自己快被淹没了。
她不敢回头看张蕾,不管怎么说,她都在自己身边呆了几十年,替自己做了许多事。而今,她并没有证据,却听信了庄遥的话用药逼她。
她这么做和卑鄙无耻的萧山有什么区别?
越想越不安,受不了内心的遣责,欧阳霞抬步往外走。
只是,她刚一动,庄遥喊住了她:“欧阳小姐,开始了。”
欧阳霞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身,只见坐在地上的张蕾眼眸空洞,看上去呆呆
愣愣的。
庄遥开始问:“你从什么时候来到欧阳霞身边的?”
张蕾仿佛梦游一般,目视前方,没有焦距,缓缓开口:“二十八前年,那时我被前夫家暴,我受不了逃了出来。前夫一家威胁我,我无路可去,就去找我妈妈。她是老夫人的陪嫁,老夫人去世后,她一直陪着小姐。当时小姐和老爷子闹翻,搬出来住。身边也正好缺人手,后来,妈妈去世了,我就接替了妈妈工作,成了彩霞山庄的管家。”
张蕾说得很仔细,庄遥转头看向欧阳霞,欧阳霞点点头,表示她说的都是真的。
庄遥朝欧阳霞微微颔首,接着问:“你为什么给欧阳霞下药?”
庄遥话问出口,一直心有愧疚的欧阳霞立马转身,深怕错过张蕾的任何一句话。
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自然比谁都在意。
张蕾眉头深锁,唇嗫嚅着,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她似内心在极度挣扎,冷汗自鬓角一滴滴滑落,唇色惨白,却仍没有开口。
见她这个样子,欧阳霞开始紧张,掌心冒出了汗。
张蕾真的是她身边的奸细吗?
张蕾迟迟不答,庄遥又问了一遍。
欧阳霞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着:“张蕾,你快说吧,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挣扎过后,张蕾木然吐出这几个字。
欧阳霞眉头深锁:“不知道?有没有做过?”
“有。”张蕾这次回答得特别快,却让欧阳霞一头雾水。
庄遥
趁机问:“有人让你给欧阳小姐下药,却没有告诉你为什么?”
“是。”张蕾仿佛被催眠了似的,有问必答。
“谁让你这么做的?”庄遥用手势阻止了欲说话的欧阳霞,示意由她一个人来问才不会混乱。
张蕾垂下长睫,久久不答。垂在身侧的手动得厉害,似是体内有一部分力量在抗拒。
庄遥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脱口而出:“原来她也一直受人所控。”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她并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