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时,他分明不是这样的。
当年谁人不说,新科状元殷止敬文采风流,形容温柔,才得许国公府上嫡长女倾心相待,委身下嫁?
这一切仿佛的幸福,却似乎是在那个名叫花楹的小妾死了之后,全然变了味道。殷止敬从那之后便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无聊人,公事、私事,父母、儿女,俱撒手不管了。
他自己还颇有理,偶或声音懒懒地冲她道:“我便想管,你肯让我管?”
她莫名其妙:“我怎么不让你管了?”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她,昔日那风流俊采的状元郎,如今只剩了一双窅深的目:“那我要去见我女儿,你管是不管?”
她顿了半晌,“女儿就在那边屋里,谁还不让你见了不成?”
他盯着她,许久,轻轻地笑了。
她最怕他这样的笑。安安静静,冷冷淡淡,像被掏空了心肺的孤魂野鬼,却并不恐怖,只是空虚。
她忽然想起,花楹的那个女儿,笑起来时,同止敬竟是一模一样的。
“你若能耐,便锁我一辈子。”他笑道,“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