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一阵僵麻的疼痛,嘶声道:“走什么?走哪里去?你还想走?”
不知她有没有听见他这气急败坏的反问,也许她没有。可她的牙关竟开始打战:“你走!”
段云琅只觉一股火气从心底一下子窜到了喉咙口,他蓦地站起来往外走,也不管腿脚如火如荼的痛楚,便砰地推开门——
“哗啦!”
刘垂文端来的茶水,就这样溅了他一身。
“——啊呀!”刘垂文定睛一看,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给他衣襟上拼命擦拭。他顿了顿,却拂开了刘垂文的手。
他看了一眼刘垂文放在桌上的茶,泼得还剩了半壶。
“你出去吧。”他叹口气。
段云琅重又坐在了吱嘎作响的床沿,一手拿着水碗,一手环住了殷染瘦弱的身子,仰头喝一口水,又慢慢给她渡入口中。
起初只是单纯喂她喝水,后来……后来不知怎的,他竟流连不肯去了。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的嘴唇是如此柔软,甚或含着芳香,在夏末初秋的空气里,无意识地散逸出梦幻般的回响。他从未亲过她,此刻这样的唇舌碰触,令他感到新奇,也令他感到困惑。
这就是她一直在抗拒的东西吗?
他舔了一下,抬起头,思考了片刻,然后重重地亲了下去。
无孔不入的流水,无孔不入的温柔。
他们之间明明更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了,可是此刻,即令她没有回应他的吻,他也觉欢喜得浑身战栗。
像是……像是他们之间,一点缝隙、一点隔膜都没有了。舌尖还未触及,心却已贴在了一起,一起紊乱地跳动。
怪不得……怪不得她过去都不肯吻他……
原来这种沉溺……是如此危险的事情呢。
“嗯……”殷染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呻-吟,竟比往日□□中的她还要慵懒。昏迷的脸庞上浮现一缕似有若无的玫瑰色,直看得他心神一荡,收紧了手臂……
殷染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了一片流动的土地上。天际云蒸霞蔚,四周繁花盛开,看不见的地方水声淙淙,干燥的心腔里注入了一脉熨帖的泉流,又舒服地流走过四肢百骸。她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而大地却突然震动了,天旋地转之间似有一双臂膀突然收紧,夹杂着似有若无的依恋的呢喃——
“阿染,阿染……”
段云琅一边吻着她,对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做着下三滥的事情,一边不能自抑地唤出了声。他将她轻轻一推,她的身子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眉头却突然一皱。
他反应过来她的伤口在背上,心头蓦生懊恼,连忙又伸臂去护住她。女人的身体有些虚软,可依旧是他所熟悉的美丽撩人,他一个没忍住,又吻了下去。
闭着眼的她却全不知道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唇齿一合,竟尔咬住了他的舌头。
“唔唔唔唔——!”他吃痛地挣开了她,捂着嘴,床笫间三尺方圆,他与她都近至避无可避,她那绵长而清淡的眉峰稍稍蹙起,仿佛有些不可解的哀愁,还有耍赖的无辜神色。
坏女人,竟敢咬我。
他快要气疯了,俯下身去,贴着她耳朵,咬牙切齿地道:“等你醒了,哼哼,等你醒了……”
眠梦中的殷染倏尔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