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我知道了，我会马上派人过去的。”
在一间挂着国旗的办公室里，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正面沉似水的将手机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
身为k市的公安局长，马德才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从早上八点钟开始，马局长的手机和办公室电话基本就没有停过。
而现在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
铃铃铃~
马德才刚想喝一口水润润因为说了太多话而有些刺痛的嗓子，桌子上的座机却又再一次响起。
“唉……”
马德才原本伸向杯子的手抓起了话筒。
“喂，是我。”
马局长的声音有些嘶哑。
“恩恩，我知道了，不过我这里的警力有些不够了。”
“我已经把本来轮休的民警都叫回来了，但发生骚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估计过一会我也得亲自去现场了。”
“你们那里的宣传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了？如果人们心中的恐慌无法消除，再多的人去维护治安都没用！”
“狼烟起，江山北望……”
就在马局长和电话里的人通话的时候，刚才放在桌上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熊队来电话了，不知道又怎么了。他那里的事有些棘手，我这就先放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马局长一边放下电话一边再次拿起还有些发烫的手机。
“喂，熊队？”
“好，我这就过去。”
放下电话，马局长起身整了整衣服，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下一顶帽子。
看了一眼早上出门还满电但现在却只剩不到百分之三十电量的手机，马局长想了想从桌子的抽屉里又拿出了一部黑色的小手机。
“现在的手机哟，连电池都不能直接换了。”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马局长的手机再一次地响了起来。
“喂？”
……
“奶奶请冷静一些，把手中的棒子放下好么？”
在一座居民楼下，一个身穿警服，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官正对着身前几米处，一个手拿擀面杖，站在楼道门口情绪激动的老人耐心地劝道。
在他们周围不远处，站着许多聚集围观的群众，住在高层的一些人打开了自家的窗子，从里面探出头来，静静地看着。
“你没看昨天的新闻么，这个世界就要完了！”
老人双手无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擀面杖，神志似乎也已经有些不清了。
“奶奶，放心，这个世界不会完了，有我们警察在！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们。”
年轻警官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柔和，语气十分认真。在这名警官的身后，站着两个和他同样穿着警服，但年龄明显更大的警官。
而两人的目光中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
“王忆楠这孩子刚参加工作不久，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等再过几年，他就会认清现实。这个世界可不是光靠理想就能活下去的。”
虽然两人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有着相同的想法。
看着老人有些崩溃的神情，王忆楠满脸焦急，头发上一股股的汗水小溪般流下，顺着他的脸颊滴到地上，背后也被殷湿了一大片。
“切！”
人群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不屑的冷哼。站在王忆楠身后的两个警官眉头皱了皱，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本来正窃窃私语的人群马上变得十分安静。
年轻警官并不理会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牢牢地注视着前方的老人。
“我的孩子，我的孙子，他们都住在s市。”
“昨天晚上看到新闻后我就给他们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我等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给我回电话。”
“我…我想……他们应…应该是已经不在了……”
老人像是和人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说到最后，老人已经是泣不成声。
晶莹的泪水从有些浑浊的眼中大颗大颗地滚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王忆楠的眼睛在老人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红了。看老人踉踉跄跄地有些站不稳，连忙跑过去扶住。但老人似乎是把眼前的年轻警官当成了杀害自己儿孙的凶手，不断地踢打撕咬着。
很快王忆楠的上衣被撕破，裤子上也沾满了脚印。胳膊上，脸上也被老人挠出了一道道血痕，但他还是紧紧地抱着老人。
“奶奶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我保证。”
听上去还有些青涩的声音却无比的坚定。
“你拿什么保证？你当我是傻子？我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我知道那些怪物有多厉害！你们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毛头小子拿什么保护我们？”
老人的声音有些绝望。
“我知道那些怪物厉害，我也知道现在的我打不过它，但我还是依然坚持我所说的话。”
“奶奶你知道么，我的爷爷就是一名抗战老兵，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给我讲当年小米加步枪，过雪山草地的事。他告诉我，当战争进行到最后，都是意志上的较量。如果一个人没有了信念，那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