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被血液灌满的喉咙只能发出咕噜噜的水泡声。
但黄衍清楚的听到了那句话。
“别杀我。”
黄衍的理智几乎要崩溃了，他能听见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碎裂。
女择金那张被血溅得都是血的脸几乎凑到了他的脸上。
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黄衍脸上的两个血洞。
“别杀我！”
“衍儿乖，要继续替娘亲报仇哦。”
“别杀我！！”
“要让那北野氏的每一个人都陪葬。”
“别杀我！！！”
“不仅是替我报仇，还要替你兰姨报仇哦。”
眼前的面容一会又变成了女择金的脸，一会又变成了母亲的脸。
他们都竭尽全力的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母亲的声音似水般温柔，女择金的声音如厉鬼般嘶嚎。
黄衍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聋了还能听见，为什么没有眼睛了还能看见。
他不停的用仅剩白骨的手指朝耳朵刺去，一会又换做捂面容，用四指朝眼窝中抠去。
“嗬嗬……”
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在那个面孔化为女择金时，他扑了上去。
高举手中的断伥，朝女择金的脸重重挥下。
锋利的尖刃瞬间就没入了女择金的脸庞，但他的声音并未停下。
“别杀我！！！！”
黄衍抽出断伥，带起一道血花，在女择金脸上留下的伤口如小泉般不停的涌出鲜血。
“还能说话，那我就先把你舌头割了！”
黄衍在心里想着，这句话语就像出现在他自己耳边一样。
他狠狠的将断伥插入女择金的嘴中，锋利的匕首直接敲断了女择金的牙齿，血沫不停的从牙龈中涌出。
黄衍将断伥在女择金的口中搅了几搅，然后放开断伥任由它插在女择金的口中。
随后他双手分别撑住女择金的上下颚，猛地用力一撕，直接将女择金的下颚连带着大量脸皮扯了下来。
“别杀我！！！！！”
没有了下颚的口腔，只剩一根被搅得难以辨别的舌头还在那里伴随着声音在黄衍耳边响起，一边跳动。
“我让你别说了！”
黄衍在心中发出怒吼，反手将断伥拿起，刺穿了女择金那血肉模糊的舌头。
随后将断伥绕着舌头转了两圈，猛一发力将其连根拔出。
“别杀我！！！！！！”
失去了下半边脸的女择金还在不停的发出声音。
“妈的，我没舌头说的话你听不清是吧。”
黄衍脑中想着，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相当合理的解释，没有舌头对方听不见他的话也很正常。
想着他就将断伥上挂着那条被他连根拔起的舌头往嘴里送。
就像他曾经吃过的海鱼刺身，滑滑腻腻的，还带着些许的温度。
温热的感觉稍微缓解了黄衍嘴中的灼烧痛感。
他咂吧了下嘴，觉得这舌头在他嘴中恰到好处。
“咳……咳……”
轻咳了两声，适应着新舌头的发音，顺便将喉咙中的血水咳了出去。
“别杀我！！！！！！”
身下的女择金还在不停的尖叫着。
黄衍用空洞的眼窝极尽他所能瞪了女择金一下。
他的声音顺利的从灼烧着的口腔发出，这条不属于他的舌头却意外的好用。
“杀便杀了！废话那么多！”
这几个字顺利的吐出，口中的灼痛感并未增加。
身下的女择金也没有再传来动静。
“娘！我好疼啊！”
能发出声音之后，黄衍终于忍不住发出悲号。
他五官中被火烧般的痛感从未消失过。
“既然舌头能减轻嘴里的痛觉，那其他地方应该也能行吧。”
他的理智判断着这句话的正误，发现并没有什么与逻辑相悖的地方。
于是他砸吧砸吧嘴，伸手就朝身下的女择金眼窝扣去。
因为手指上的血肉已经被磨蹭掉了，在掏左眼珠子的时候没注意把控好力度，直接将眼珠按碎了。
“可惜。”
黄衍喃喃自语着，甩了甩手骨上沾着的温湿液体。
随后他小心的用断伥朝女择金右边眼窝沿着边缘刺进去。
他的动作非常小心，就像在雕刻艺术品般控制着手中的力道。
幸好，这只眼睛完好无损的取了出来。
黄衍小心翼翼的朝自己右眼安装进去，果然如他所料，眼球进入眼眶的瞬间，他的视野就恢复了。
虽然带着点点血红，但好歹是能看见了。
温热的眼球似乎冷却了眼眶中的灼热，让他稍微舒服了点。
“可惜，少了只左眼。”
他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无垠的黑暗，与自己戳瞎眼睛前别无二致。
“对了对了，还差两只耳朵。”
黄衍自言自语，正要准备朝女择金的耳朵下手。
“欸不对，听觉是靠鼓膜作用，只换耳朵应该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