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镯子?我不清楚呀,我……”
六娘莫名顿住,只见十一娘摇晃步摇,南珠尤为明亮,在阳光下泛着耀人的光泽。
温言站在台阶上下,凝视着步摇上的南珠,六娘说不出来了。
六娘吞吞吐吐,十一娘分给她一支是情分,不分是本分。十一娘既然开口说分了,自己再不帮她说话,那可就是要天打雷劈的。
“十一娘,我只是耳闻,她拿了宋三夫人给你的玉镯,不敢在你面前戴,但你不在的时候,她就会戴着。所以、所以你就看不到。你别告诉二伯母是我说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温言迟钝地点点头,说道:“我会查的,从门房去查,挨个查下去的,我会去找我阿爹。”
说完,她将匣子合上,丢进了梨花大木箱里,吩咐婢女们抬回自己的小院。
六娘望着大木箱子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失望又叹气,自己就不该提那么一嘴。
****
裴知谦照旧不在家里,他忙着铺子里的事情,大多时候,白日里都不在家。
周氏在陪着十三娘玩儿,见女儿回来,罕见地笑着迎上去,“十一娘,你回来了。”
温言上前先行礼:“阿娘,你可见到宋三夫人给我的信,接我去京城里的。我不是来与你问罪的,而是宋三夫人又给我写了信,说是上回送了一对羊脂玉镯子,值几百两呢。”
周氏脸就不对劲了,“几百两?”
门开着,母女二人的对话都传了出去,一听几百两的镯子,婢女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秋日里阳光不太逼人,可这么一句话,让人脊背生寒。
温言坦然问话:“阿娘,你看到书信了吗?”
“没有,你祖母与我提了一嘴,并没有说其他的,该是她瞒着你昧下了羊脂玉镯子,那就不要了。”周氏叹气,家里是老夫人当家做主,不能因为几百两闹得不和。
温言不肯,微微蹙眉,道:“阿娘,旁人的东西,我不肖想,但我的东西,旁人不该昧下,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氏急了,打了一个冷颤,拉着女儿的手腕:“十一娘,你祖玛拿了,就当是你孝敬她。”
温言不怕,说道:“孝敬也要有个名头,我敲锣打鼓给她送过去,是我孝顺,她就这么瞒着我给旁人,我就忍不了这口气。”
周氏愣了:“她给谁了?”
“四娘。”
周氏脸色就急得通红:“那是你的东西,怎么可以给四娘了。”
她内心感觉太不公平了,四娘有多少好东西了,三夫人喜欢十一娘,千里迢迢托人送来的,老夫人拿下就算了,转头给了旁人,名头让十一娘担着,好处给了四娘。
这让人怎么服气。
“你等等,让你阿爹回来,不能就这么算了。”
“阿娘,不用阿爹,我自己去就行了,我的镯子被人偷了,我要上下去查,再不行,我就去报官。几百两还不足以去报官吗?阿娘,底气是自己给的,不是旁人给的。”
温言反握住周氏的手,“您照顾十三郎,我去祖母处讨个公道。”
“你一个人去吗?”周氏十分担心,女儿太小了,老夫人万一用孝道压制,承认自己拿了,自己留着用,十一娘又能怎么办。
周氏心里一慌,“你别慌,我陪你去,一道过去。”
“阿娘,你见到祖母就害怕了,我一人去就好。”温言拒绝了周氏的作陪。
她自己一人就可以。
温言匆匆从五房跑了出来,银叶跟着一道出来,心里慌得厉害,“主子,我觉得老夫人不会还给你的。”
“不想还也得还,大哥哥将二伯父送进去大牢的事情才刚过去呢,她们难不成还想再来一回吗?”温言走慢了下来,眸底闪着光,“我若自己害怕,那就没人给自己做主了。”
“银叶,我没有错,我是占理的。不要害怕,走,我带你去。”
银叶深受鼓励,努力点点头,“主子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主仆二人往老夫人的松柏院而去,门口的婆子见到走来的女娘,秋风萧瑟中,容色明艳,像是一朵迎着秋风而立的花朵。
“十一娘来了,我这就给你通报。”婆子笑着讨好十一娘。
大郎君中了解元,在府里的地位直线上涨,连带着跟着他的十一娘也无人敢得罪。
很快,老夫人同意她们进去。
除了五夫人外的夫人们都在屋里,大夫人看到十一娘后有些诧异,小小的女娘今日与往日不同,她默默地没有开口。
女娘进门后挨个行礼,笑吟吟开口:“今日孙女收到宋三夫人的信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夫人们都笑不出来了。
小小的女娘眉眼如画,五官精致,平时里看着爱人,今日笑成一团,让人开口说不了重话。
二夫人凝眸,“十一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你去京城,你心里不高兴,要来闹吗?”
“二伯母,您也知晓这件事啊。”温言转头笑望着二夫人。
二夫人心里一咯噔:“我知道,那又怎么了?”
“您知道就知道,侄女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