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逛了一圈回来,青叶站在门口等着。温言走上前,“你们主子定好哪天走了?”
青叶回答:“十一娘,主子说三日后就走,先去京城住下来,养养心,到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主子问您,可要同行?”
同行?温言莫名不喜,她摇首拒绝,道:“我就不去了,我要陪大伯母,你转告哥哥一声就好了。”
青叶闻言,走了。
银叶看着哥哥的背影,心中纳闷,问主子:“您为何不去京城看看,上一回,宋三夫人的事被老夫人耽误了,这回,这么好的机会,您不去吗?”
“我去京城做甚?”温言与银叶解释,“做生意就罢了,我们又不去做生意,哥哥去了,是读书的,无端给他添麻烦了。你放心,我写信给哥哥的时候,顺便给你的信带过去。京城是天子脚下,我们就是外来户,分不清东南西北,整日缩在家里也不痛快。你说,对不对?”
乍然一听,银叶被说服了,笑道:“您说的是这个理,不去就不去,如今住着小院子,无人管我们,别提多自在了。”
一人一间院子,怎么闹就不会惊动长辈,六娘九娘偶尔来走动,说说笑笑,至于二房添堵的那些事,就当是一种乐趣了。
温言回屋,提笔继续画图纸了,银叶坐在一旁做针线。
秋日里阳光洒了满地,落叶枯黄,日子恍惚就慢了下来。
温言一连画了十几张图纸,同前几日的一起叠好放在匣子里,抽空让人送去铺子里。
起身的功夫,婢女们摆了午饭,刚吃上一口,钱妈妈又来了。
温言没理会,让在门口等着,自己数起了碗里的米,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有了后招。
二房如今还在筹钱去捞裴昭,竟然还有心思与她闹。不得不说这个二伯母的心思,刁钻至极。
她又想起来一件,阿爹说分家,怎么没了动静。
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直到菜凉了,温言才起身。
婢女放了钱妈妈进来,钱妈妈也不敢拿大了,恭敬行礼,这回不敢坐了,瞅着女娘的面容开口:“十一娘,您的意思我都与二夫人说了,二夫人说家里急着用钱,当真拿不出来。不过,您放心,待家里缓过来了,钱就给您补上。”
钱夫人心中不安,昨日一交锋,她回家去想的时候,就感觉出十一娘的不简单了。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硬着头皮了。
二夫人要处置裴义几人,就必须拿到卖身契,到时候,将他们都卖了,也没人说二夫人不对了。
目前的问题就出在十一娘身上,她不肯拿卖身契呀。
温言作为十一娘看着二夫人当家长大的,二夫人抠门的性子是出名的,但她只对外人抠呀,对三郎四娘八郎,是当做心肝宝贝。
旁人就是草,二房的就是宝贝。
听着钱夫人的话,温言淡淡一笑,说道;“您怎么总是来难为我,掌柜做的事情,与我没有干系,我手里也变不出卖身契,再说裴义等人还在家里干活,急什么,等着钱缓过来再去讨要便是。”
钱妈妈听着推卸的口吻,上前说道:“十一娘,二夫人管家,急着处理些事情,您也知晓,这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下面的人伺候不周,罚是要罚的,你说卖身契不在裴家,您说是怎么回事?”
“是不在裴家还是不在二伯母手中?”温言扬美,秀气的小脸肌肤吹弹可破,她乖巧的看着钱妈妈,“我听他们说,裴义他们的卖身契依旧在裴家内,还没来得及改动。二伯母想罚就罚,还有人敢阻拦不成。”
处置自然能处置,卖是卖不得。
钱妈妈说:“您说的都对,可仆人是裴家的,没有卖身契,会被人笑话的。”
温言点点头,“妈妈说得极对,那您让二伯母拿钱去铺子里赎回来。”
钱妈妈的话到了嘴边,尴尬道:“那是您的铺子,您发发善心,发句话就成了,奴婢记着您的恩德。”
温言不上当,“掌柜自己拿钱去赎的,还未报账,我如何发话,再说,就算是铺子里的钱,我说的话也不算,前头那个一百两,二伯母还没还我呢,你来的正好,我二人去一趟二房,我问二伯母拿钱。欠钱不还,是何道理。”
说完,她就要起身往外走。
钱妈妈吓得脸色发白,伸手要去拦她,银叶趁机挡开了。
温言提起裙摆,跑得极快,故意朝大房院子门口跑去,钱妈妈追了上来,拉住她,“十一娘,您这是做什么,说句不当的话,您这是落井下石,万万要不得。”
院子里关起门说话,府里的人听不到,温言打算将话说开了,自己是小,自立院子,但不是好欺负的。
温言抿嘴笑了笑,面上挂着稚气,“怎么是落井下石?你说一说,我去要回自己的钱,哪里错了,律法规定我不能去要钱吗?”
两人拉拉扯扯,惊动大房门口的婆子,婆子们忙进屋去说话了。
钱妈妈慌了神,“十一娘,有话回您的小院去说,您在这里回吵了旁人。您若是不愿意给,就罢了,何必闹开了,二夫人已经焦头烂额,您行行好,饶了二夫人。”
“饶谁?”温言瞪眼道,“你们空手套白狼,逼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