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温言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的。
等到初二,大夫人回娘家去玩的时候,将她带上,她在人群里见到了那位女子。
十五岁,身姿纤细,柳叶眉,鹅蛋脸,一袭樱草色的小袄,站在人群中并不惹眼,胜在清秀。
温言走过去,主动与对方说话,“我是裴家十一娘,瞧着姐姐眼生,是哪家的女娘?”
顾平儿听到‘十一娘’三字后,面上染了几分羞红,回道:“我是闻家的亲戚,住在后院后排屋那里,我叫顾平儿。”
温言在脑袋里搜索一番,前世里裴司有许多女人,上没上床不知道,反正都没活第二天,像平儿这种,压根就进不了相府。
她笑了笑,“平儿姐姐,长得可真好看。”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辈的意见很少有人在意,只要两家看对眼,互有帮助,都不会出幺蛾子。
温言借势夸赞几句,顾平儿的脸羞得发红,低着头攥着帕子。
这样的人,不多言,长辈们都很喜欢。
两人说了两句话,温言不好做出热络的表现,转头坐回自己的座位。
刚坐下,闻涑的女儿闻静儿走来,悄悄说道:“我知道你干什么去了,好呀,胆子都大了。”
“你与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温言悄悄的问。
一般来说,这样的事情只有家里人知晓,嘴里瞒得严实,不到最后下聘是不会走露风声的。
闻静儿忍不住笑出来,伏在她耳畔低语;“那家子将读书人都当作了文曲星,她爹考了一辈子没中,就想她嫁个读书的,一来二去,我母亲就想到了表兄。我觉得,两人不大配。”
若没有那等病,裴大夫人也不会看上顾平儿。
温言拿了一颗甜橘,细细剥皮,提醒她:“你姑母可喜欢呢,姐姐别乱说话。”
“你只说,我说的对不对?”闻静儿露出俏皮的一面,抢了温言手中的橘子,“你说呀。”
温言有苦难言,大夫人实在是急了,前世疯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好家伙,下属为巴结她,公主都敢塞进他的府里。
对比顾平儿,实在是有些看不上。
不过今日今时,顾平儿也算不错的。
“我觉得,挺好的呀。”温言粲然一笑,微侧过头,又看了顾平儿一眼,“姐姐真的不错。”
“你倒会拍马屁,这么多年了还是他的狗腿,我看你是没得救了。”闻静儿‘恶毒’伸手捏了捏温言的小脸蛋,“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说挺好的,心里肯定看不上了。”
“不能胡说哦。”温言急了,急急去捂住闻静儿的嘴巴,万一裴司答应下来,那就真是长嫂了。
闻静儿瞧着温言小脸明珠萤光,如同打磨的美玉,心中羡慕极了,便道:“我不打趣你了,我还有有一件稀奇的事儿。”
这种场合,多是消息换消息,你一句我一句,再多的秘密都不是秘密了。
她说道:“我听说宋夫人在相看,府上的女儿都十五六岁。”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温言,宋逸明与燕娘是双生,宋逸明上回都定亲了,虽说后面被搅黄了,年岁到了,宋燕娘也该说亲了。
两人交头接耳,说得很小声,温言好奇地问:“哪家?”
“我哪里知道,就是听了一耳朵,不过宋大人要调走了,他想将女儿安在青州,毕竟这里稳定,扎根多年,熟悉各家,选一户好的,也是情理中了。”闻静儿哀叹一声,将手中的橘子还给妹妹,“你说,会是哪家?”
“反正不是裴家,与我无关。”温言嬉笑一句。
裴昭的事情闹得满城都知晓,有点脸面的人家都不会将女儿嫁给裴昭,裴司又有病,两人都不会入选。
温言很放心,橘子又甜,今日出行,心情很好。
大夫人心情更好,多喝了两杯,回程的时候还是仆人扶上车。
温言回头去看,顾平儿站在人群中,冷风刮起鬓发,一直在看她们。
一看过去,顾平儿是那种安心过日子的人,可惜了,裴司不是安心过日子的人。
想起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裴司与前世一般,有心计,不会是简单的人。
大夫人醉醺醺的抓着温言的手,温言吩咐婢女倒些热茶出来,喂她喝了一口。
到了府上,温言将人送回院子里,夕阳下去一半了。
婢女早早地等在门口,见到主子后开口说:“夫人院子里来人,说明日让您陪着回一趟周家。”
提及周家,温言面上的的笑容淡了,婢女们学会了察言观色,见到主子表情就知晓她不喜欢,不安地开口:“夫人说周家表公子定了亲……”
“定亲了?”温言有些愕然,周睿才多大,算一算,十五岁不到,怎么定得那么早。
她好奇:“哪家?”
“这倒没说了。”婢女怯弱地摇首。
温言心里有数,道一句:“我晓得了,我明日会去的。”
她是一点不想和周家的人打照面,周舅母刻薄,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泛着精光,好似自己就是一块金子,咬上一口心里就得劲了。
算一算,她和周睿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