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行走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知晓裴司的名字,去岁科考,三元及第,皇帝有多喜欢。
裴司蹲了下来,直视尚泉:“告诉我,你听命于谁?”
“这是天子脚下,我是有品阶的内臣,你想做什么?”尚泉很快镇定下来,与裴司直视,“裴翰林,你想丢了大好前程吗?”
“谁看见是我捉了你?你不说也行,我就当你死了,就没有人去收货。”裴司站了起来,抬脚猛地踹向尚泉的心口,“你以为你是谁,敢在我面前玩阴谋,宫里天天死人,多死你一个,指不定有人高兴得晚上睡不着觉。”
尚泉被踢翻了一圈,狼狈地趴在地上,裴司提起他的脑袋:“想好,说不说?”
“裴翰林,我说了,你敢去追究吗?”尚泉龇牙咧嘴地吐出一口血水,“是长公主,她不想看到那个铺子。”
周少谷听到‘长公主’的名字后,吓得心口一跳,裴司依旧很平静,“好,我们去长公主面前说话。”
裴司提起尚泉就要出去,尚泉吓得发抖,“你想干什么,裴翰林,这就是一件小事,你要闹开吗?”
“你说的是实话吗?”裴司冷然。
“是实话……”
“那就去。”
“裴司、裴司不能去,你想干什么,你想和皇家撕破脸吗?长公主只是想让他们关了铺子而已,没别的想法。”尚泉惊叫了起来,“你拖我过去,我会死的。”
“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你欺负我妹妹,那就不行。”裴司凝着她,冷冷地笑了。
“不不不,你带我去见萧大人,他能饶我的命。”尚泉慌了,“我不想死,裴翰林、裴翰林……”
裴司望着他,似想起什么,吩咐周少谷:“拿笔墨来。”
“尚内侍,我不带你去长公主也可,你给我写出你的罪状。”
“我写、我一定写。”尚泉松了口气,吓得浑身都软了,为自己开脱:“长公主于我有恩,我不得不这么做,只要你妹妹关了铺子,自然就没事儿了。”
裴司蹲在地上,凝着他的五官,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周少谷找来笔墨,放在尚泉面前,裴司给尚泉解开绳索,道:“写。”
事到临头,不得不写,尚泉闷头写罪状,裴司盯着他,看他一笔一画写了。
“尚内侍,辛苦你了。”
裴司收了罪状,摆摆手,“你回去吧。”
“放我走?”尚泉震惊,“不去见萧大人吗?”
“你想去见就见,我不拦着你。”裴司笑了笑,吹干罪状上的墨水,“不过我得告诉你,你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有数,半夜鬼来敲门的时候,千万别害怕,大大方方开门。”
说完,他将罪状收好,领着周少谷走了。
出了宅子,周少谷好奇:“翰林,就这么放了他吗?”
“他是内侍,死在宫里,与我们无关,死在外面,上面就会彻查。让他回去。”裴司大步离开。
周少谷摸不透他的意思,就为拿了罪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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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在院子里挖了地洞,想造一间暗室,将买来的粮食放进去。
这几日日夜赶工,连带着裴知谦都忙得不可开交,两个晚辈清早就出门了。
马车行到半路,突然停了下来,银叶从外头递了一张纸过来,“主子,出事了。”
银叶识字,看懂纸上的文字,当即递给了温言。
温言扫过一眼,冷冷地笑了,知晓是裴司做的,“还有吗?”
“有。”银叶又从地上捡了几张。
温言看了张纸,有白纸、草纸,还有上等的宣纸,若从纸的根源上去查,压根是查不到的。
她拿了纸,带去郑府。
递到了郑夫人的面前。
郑夫人看过纸,面色惊愕,“真有这件事?”
“嗯,但不是我做的。”温言先解释,而后问她:“您还觉得萧家是一户好人家吗?”
郑夫人揉着额头,浑身无力,“长公主……”
亲事明明是她当初要定下的。
“你等等,等你父亲回来。”郑夫人气极,压制着怒气,不想让女儿看出来,“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旁人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生气,我在意的是您的态度。”温言直言,“我不是耍小性子,也不是无知女孩,夫人,我希望您看清楚,长公主需要的是大家闺秀,勋贵女娘,我不是。”
“我知道,别生气、别生气。”郑夫人握住女儿的手,勉强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勉强你的,但此事太大,我做不得主。”
“好。”温言点点头,“您的态度,我知道。”
见她这般,郑夫人哭笑不得,道:“你就希望我站在你一边?”
“不然呢,站在长公主一边,指责我出去做生意?希望我关了铺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等着萧家来娶?”温言嗤笑,“您若这么想,我也不会勉强您改变主意。”
“好,我派人写信给将军,此事莫要出头,往日如何,今后还是如何,那笔订单的单子留存下来,知道吗?”郑夫人也是无奈,拿她当真没有办法。
说她好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