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往宫里递了话,温言晨起便入宫了。
今日的皇后娘娘,比上回所见,更为憔悴了。一袭单衣,靠着迎枕,脸色苍白,像是被抽去了神魂。
温言上前拜见,未起身,上头就传来话:“本宫不明,你为何要来见本宫?”
“娘娘,我哥哥也没有回来。”温言抬首,神色自若,没有皇后想象中的悲伤,“我打算去找他回来,他活着,太孙也会活着,对吗?”
皇后灰败的眼眸中映着少女自信的模样,她略有些恍惚,“郑年华,你是来安慰本宫的?”
“我来娘娘这里寻找底气,带他们回来的底气。”温言淡笑,“人活着要有希望,对吗?我从小的希望就是盼着哥哥出人头地,我一直在努力,从未放弃过?娘娘,感同身受,所以,您也要看到希望。”
皇后沉默了。
她说:“臣女本不该来这一趟,叨扰您,可我觉得我的底气不足,需要您的帮助。”
“郑年华,你和其他女娘总是不一样。本宫以为你会哭哭啼啼,可眼前的你,十分自信。”皇后轻叹一声,“本宫信你一回,等你回来。”
少女深深地笑了,“谢皇后娘娘。”
“本宫给你中宫玉令,见令,如见本宫,不让别人欺负你。”皇后示意宫娥去取令,又说道:“你说得很对,你不必入宫,但你来了,本宫就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记住,你的性命也很重要。刀山火海不必闯,活着回来。”
“娘娘懿旨,臣女记住了。”温言俯身大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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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回郑家,与母亲道别,温言上了车,悄悄出城,往临城而去。
她带了许多人,大队人民暗中跟随,不会傻到只带人。
不仅带了侍卫,还有婢女婆子,她可不傻,不会亲自去照顾萧离危。
婢女婆子坐在后面的马车上,银叶陪着她坐在前面的马车上。
银叶打着花络子,不时看向车外,“主子,您说您对侍读也很重要,那些人怎么不动你呀?”
“因为威远将军府。再者,我与裴司没有血缘,与将军府才是至亲,杀我,得罪郑将军,不值当。”温言解释,也是因为郑将军足够在意她,若是在裴家,只怕自己早就被对方抓住威胁裴司了。
她更好奇,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她闭上眼睛休息,见到了萧离危就知道了。
日夜赶路,终在第三日的时候到达临城。
驿馆被烧了,萧离危住在官衙,一行人直接去了官衙。
县令见到温言,笑着迎过去,温言笑了笑,“裴侍读与太孙死了,萧大人重伤,你这个地方官怎么活得好好的呀?”
一句话,让县令笑不出来了。
“郑二娘子说笑了,驿馆里的事情,我们并不知情,黑衣人为何而来,我也不清楚。”
“好,萧大人呢,醒了吗?”
“醒了,在屋里呢,不肯见人。”
温言略过县令,直接去后院。
萧离危独居一院,门外站着他的侍卫,不准旁人靠近。
温言走过去,扫了一眼时刻防卫的众人,“人瞎了,你们才开始紧张,可真厉害呀。”
“小娘子,里面请。”领头的侍卫不敢回嘴,示意她进去。
温言心情不好,见谁嘲讽谁,郁闷难消,如果让她知晓是萧离危请旨让她来的,她肯定饶不了他。
侍卫领进屋,里面弥漫着阵阵药味,苦涩得让人想吐。
温言捂着嘴走进去,走到床榻前,床上的人蒙着双眼,唇角发白。
“呦,折腾自己都这个地步了,死了吗?我后悔退婚了,你要是这么死了,我就守望门寡,嫁给你的灵位,长公主府与萧家的家产都是我的,我也不用辛辛苦苦做生意了,失策、真是失策。”
她说完,就搬了个圆凳子,坐在床榻前,继续叨叨:“你要不现在和我定下婚约,我肯定给你守一辈子活寡。”
“郑二娘子好意,我心领了。”
萧离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温言不好多看,只看着他的脑袋:“你伤了眼睛,还伤哪里?要我带你回京,还是就地把你埋了?”
“你怨气很大呀?”萧离危动了动唇角。
温言不高兴,“你受伤关我什么事,百里路将我喊过来,我和你没有关系,我凭什么来照顾你……”
“你不想找裴司吗?”
温言听了他的话后,一阵哑然。
萧离危躺在床上,脸颊暗黄,动都不能动,“我觉得裴司没死,喊你来,就是去救他的,除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
“你巴巴地来接太孙,提前没有布防吗?你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害了裴司,你没有脑子吗?”温言语气已然很重了,“我之前提醒过你,你都当耳旁风了?”
萧离危被骂了一通,也没有生气,反而扯了扯唇角,“你好像很生气,可惜我看不到你生气的样子。”
“你闭嘴。”温言没耐心了,“说罢,那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
“刺杀、火烧,裴司死了。”萧离危愉快地回应一声。
温言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我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