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么想?”裴大夫人轻叹一声,把玩手中的玉饰,“我心比天高,他争气吗?我问了唐大夫孩子的事情,唐大夫说看机缘,我也与他说了,他无动于衷,我有什么办法呢。”
大夫人语气无奈,听得温言眼皮子一跳,硬着头皮询问:“要不要与周主事一般,开一菊花宴,放眼去看看呢。”
“你这是浪费我的时间,莫说是菊花宴,他参加多少宫宴,见到多少小娘子,可曾动心过?老话重提,我都没劲儿提了。”大夫人无比失望,“你也与我提了不少回,我都烦了。”
温言低头,像是犯错的孩子,伸手去抱着大夫人,低声宽慰她:“我知道哥哥的意思,他就是一时犯糊涂,我回头劝一劝。”
“你去劝吧。”大夫人也不想多说。
温言觉得对不起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耷拉着脑子蹭着大伯母的肩膀,谁知大伯母反而自己安慰自己,说:“都说成家立业,他如今的地位,俨然超过许多人,或许这就是弊处,想开了,接下来我会替十三娘相看,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免得跟着他,日日都要累死了。”
大夫人虽说自己宽慰自己,温言还是觉得她是无可奈何,裴司又是极有主意的人。
温言闷闷不乐,九娘在旁静静听着,也没说话。
姐妹二人从大夫人的院子里走出来,九娘抓着妹妹的手追问:“哥哥是有喜欢的人吗?”
“不知道。”温言摇头,“他的事情,我们就别管了,这几日好不好?”
九娘的脸颊跟着红了,点点头:“挺好的,家里都很好,他的性子,我很喜欢。”
九娘不是精于算计,也不是接人待物游刃有余的人,相反,她的性子老实,不喜与人争执,这点与周少谷相似,两人都是要强的人,也算是性子契合。
温言笑了,抬手戳戳她的脸颊:“那就好好过日子,日后有难处就来找我,周家如今不敢欺负你的。”
裴司在,她在,周家就会捧着九娘。
九娘点点头。
在娘家吃过午饭,周少谷携妻走了,温言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看着远去的车影,她算是松了口气。
她回到裴司的屋里,说了九娘的事情,随后说起大伯母的话。
裴司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手指敲了敲桌面,无神的双眼显得他更为幽深,他说:“大国师的事还没有结束。”
温言:“……”
“我同你说你成亲的事情,你与我提什么大国师。”
“我不想成亲,前一世,我多大成亲的?”裴司反而问少女。
温言沉默,她到死都没看到裴司成亲,那时候他都二十多岁了,她不好说。
裴司淡笑:“我是不是一辈子没成亲?”
温言仰望着横梁,当做没有听到。
裴司得意,“那你急什么?”
温言咬牙,恨不得撸起袖口,上前给他一巴掌,她说:“你不成亲,大伯母忧心挂着。”
“你想得不对,我若娶妻,娶了性子刁蛮的回来,她日夜烦心,还不如不成亲落得清闲自在,对不对?”裴司微微露出笑容,显得自己极为有理。
温言彻底缄默下来,说不过他。
“你自己待着,我要走了。”
说不过你,先走再说。
温言回侯府去了。
隔日唐铜来诊脉,收了手,说道:“夫人的情绪很好,孩子就很好,记住,心情最重要。”
郑夫人温柔地笑了,让人拿了一坛酒给大夫。
唐铜喜滋滋地走了。
温言亲自送大夫出门,嘱咐裴义等人护送大夫回裴家。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郑二夫人来了。她疑惑,按照规矩行礼,知晓对方来者不善,还是将人请入府里。
“二婶娘今日怎么过来了?”
郑二夫人微笑道:“有事儿告诉你母亲。”
温言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旧将人请进母亲的院子,自己也不走,借口留下。
郑二夫人看她一眼,“年华留在这里也不妥当,你先出去会儿,我与你母亲说会儿话。”
温言无言,起身离开出去,但没有走远,而是留在了廊下。纪婆子也在,她走过去,窃窃私语:“准没好事儿,要么借钱要么给你爹送女人。”
温言汗颜,想捂住纪婆子的嘴巴。
纪婆子的嘴巴像是开闸的水,开了就关不上,继续絮絮叨叨地说:“前些时日还是送了人过来,被我赶出去了。”
“上回你二叔来借钱,说是给大郎谋什么出路,也是好笑,他儿子花钱,让你爹出钱,你说,有这样的道理吗?”
温言不知道这件事,心口一紧:“借了吗?”
“你爹有钱吗?自从分家后,夫人就不给侯爷钱了,二爷过来,侯爷有心无力。”
温言松口气,纪婆子又说:“但你爹又从账房上支钱,账房说没钱,你爹就骂了账房,最后也没借成,侯爷觉得丢脸。”
“今天是来干什么?”温言疑惑。
纪婆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肯定是为大娘子的事情。”
温言想起来,周少谷都成亲了,郑年韶的亲事还没有着落,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