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拒绝了裴司,裴司默然接受。许是皇帝过意不去,继续说道:“皇后也与朕提过此事,朕并未答应皇后。朕既然给了郑年华旨意,就不会赐婚。婚嫁自由,你该去提亲,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你。而不是赐婚来绑住她,不然,朕成了失信人。”
裴司笑起来:“臣谢陛下宽慰。”
太孙在旁,觉得奇怪,但没有说。
等皇帝走后,他才问少傅:“你不是要赐婚,你图什么?”
“图陛下不给郑曹二家赐婚,陛下拒绝我,皇后再提赐婚,他就不会答应。”裴司抿唇笑了,“就算郑曹二家真的定亲了,陛下也不会赐婚。”
太孙不明,这一手是何意思?
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裴司喜欢东家。他询问少傅:“先生竟喜欢东家。”
“喜欢,自小以为是妹妹,后来,发现他的身世,臣就无法将她当做妹妹了。”裴司说道,“殿下,她与臣,很重要。”
太孙叹气,道:“可孤瞧着,东家对你,是没有男女感情的。且你今日求赐婚,日后,你们就不是兄妹了。”
许是旁人还会以为他们是兄妹,可今日求赐婚,旁人就会骂他,觊觎自己的妹妹。
文臣们以为不耻,违背礼法规矩。
裴司的唇角抿得更紧,道:“臣不在乎。臣就是从闲言碎语中走出来的。是她一直陪着臣,她是第一个站在臣身边的人,那时父母都不愿理睬臣,觉得臣坏了裴家的名声。她一直养在舅家,养稳了才回到裴家。她那么小,看着我的时候,眼中没有害怕,也没有嫌弃,眸色澄澈,我在想,她为何不嫌弃我,不害怕我,我是一个怪物呀。”
“如今我们走出来了,她却要与我分道扬镳。”
太孙恍惚,他见到的先生,都是冷厉沉稳的状元郎,殊不知,他还有心酸、爱而不得的一面。
太孙说:“我时常也会想起姐姐,可她死了。我想给她荣华富贵,给她最好的。少傅,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东家不喜欢你。她选择的归宿,你应该祝福才是。”
裴司猛地抬手,眼中闪过戾气,很快,又强行压制下,他点点头,“臣知道了。”
裴司没有再说,忽然间,自己和太孙之间,竖起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他从宫里回家了。
大夫人回来了,看到儿子近前,不自觉地轻咳一声,莫名心虚,说:“我今日去侯府了。”
“儿子知道,儿子今日请陛下赐婚了。”裴司坦然地告诉母亲。
大夫人:“……”
她浑身都麻了,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浑身不得动弹,道:“你疯了。”
“陛下没有答应,但他也说了,不会给十一赐婚。”裴司微微一笑,“母亲,就算郑曹两家成亲,我也不会罢休的。”
“裴司,你要疯,自己去疯,别拉上十一。十一是倒了十八辈的血霉才碰上你吗?”大夫人被击得身子抖了起来,“你对得起十一吗?”
裴司很冷静,相比母亲的惶恐,他还笑了,“母亲,怕什么呢。”
“我怕你毁了她。”大夫人怒吼。
裴司摇首,“母亲,你不怕我毁了我自己吗?”
大夫人嗤笑:“那也是你自己祸害,你毁了你自己,我就出家去,有十一在,我的日子不至于难过。”
“是呀,母亲偏心,总是站在十一那边。可你看不到十一的心。”裴司叹气道。
大夫人捂着耳朵,不想听他的声音,也不想看到他的模样,“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母亲保重。”裴司笑着退下。
大夫人触及他面上的笑容,吓得浑身都发麻了,他究竟要干什么?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儿子竟然偏执成性,要为一个女人毁了所有人。
他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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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夫人坐着轮椅,前往曹家,告诉曹夫人:“郑侯夫人答应了,您看,什么时候下聘?”
下聘就意味着两府定亲,告诉天下人,儿子要娶妻,女儿要嫁人了。
曹夫人笑了,“你辛苦了,腿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坐上轮椅了?”
“那日从杜家回来,脚崴了,我也是想告诉您,要不您让旁人去做媒,我这脚坏了,没法走动。”杜夫人心虚道,她总觉得有什么玄乎,还是别掺和这门亲事了。
曹夫人听后,眼皮跳了起来,说道:“半路换媒人是不好的征兆,您别这样呀,您回去歇息两日,也不急呀。这们亲事成了,皇后娘娘也会高兴的。”
曹夫人搬出了皇后,杜夫人欲言又止,不能得罪皇后,她笑着又应下了。
但心里一直悬着。
她还是要去郑家一趟,商议哪日下聘,她又害怕了,上回从郑家出来就撞车。她提议道:“我这是不好走路了,要不您去郑家商议,也是可以的,不好一直不登门的,若不然,您就换一人。”
曹夫人一听,觉得也对,两家说好了,自然是儿女亲家,哪里能一直不见面。
“好,我记住了,你回去歇着吧。”
杜夫人总算松了口气,说了几句就离开曹家。
回去的路上,杜夫人心惊担颤,就害怕再出事儿,好在一路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