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抿唇。
邓氏的嘲讽,他听的懂。
他原本能够清楚辩识,什么是挑拨离间、装腔作势,什么是真心为他好。
但是,也许是年少时,不曾被母妃真心喜欢,温柔以待过,心里很渴望那一份真心喜欢,温柔以待吧。
从前面对看起来还算善良,又是真心喜欢他、温柔以待他的女子,比如黎婉苏与邓嫣,他便会缺乏提防之心,上当受骗。
这也是黎婉苏能够被他当作三年心上人,邓嫣能够成功给他下药,与他有了夫妻之实的真正原因。
现在,渐渐习惯了,邓氏每天对他老实不客气的态度,他才意识到,他心里更渴慕的,是像邓氏这样睿智坚毅、爱憎分明,勇敢、鲜活,无论举手投足,都充满独特魅力,让他完全无法忽视的女子。
有她在眼前、在身边,他虽然没有得到向往多年的温柔,却得到了从来没有的放松和踏实,以及无尽的、美好的想入非非。
他深深看了楚娇娆一眼,很认真地告诉她:“娟儿,从前是我糊涂了,才会对黎婉苏和邓嫣这种,看似善良、温柔,实则不然的女子,予以轻信。以后,我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
楚娇娆不悦。
说黎婉苏的不是,她没有意见,将邓嫣与黎婉相提并论,绝对不行。
她审视着他,有些好奇地问:“是什么,让你有了错觉,认为嫣儿是像黎婉苏一样,看似善良、温柔的女子,而不是真的温柔、善良?”
萧肃连忙回答:“我见过她看似善良、温柔的一面。去年,我曾有两次,遇到邓嫣去大盛当铺,当了东西换铜钱,散发给京中的乞丐。还有一次,遇到她在城东一个小巷,拿食物,喂被人遗弃的猫、狗。”
邓嫣确实做过,他说的这些事。
但是,记忆里,邓嫣在做这些事时,并没有遇到过他。
楚娇娆摇头:“你在撒谎!嫣儿从未跟我提起,在做这些时,遇到过你。”
萧肃的神色很镇定:“娟儿,我没撒谎。不过,我这三次遇到她,都易了容,她自然不知道,遇到了我。”
他说的都是真的。
遇到邓嫣去大盛当铺那两次,他恰好易了容,偷偷将别人送他的礼物,送到大盛当铺,换成银子,养他的虎贲军。
遇到邓嫣在城东一个小巷那次,他恰好易了容,拿着从大盛当铺换的银子,路过城东小巷,前城东济世药堂,购买军中常用的金疮药。
楚娇娆看萧肃不像说谎的样子,勉强有了几分相信,没有再追问。
不过,她很严肃的提醒:“嫣儿是一个真正善良、温柔的女子。她做过的、唯一过份的事,就是为了摆脱、被嫁给阮尚善的命运,给你下药,逼你娶她。”
扫了眼他怀里的两小只,她又说:“她被你当狗豢养在战王府后院九个月,所受的凌辱,足以抵消、她腊月那次给你下药的过错。以后,你不得再在我面前,贬低她,或者拿她跟任何女子比,包括我!”
说完,她不再理他,大步往前走。
萧肃见状,有些懊恼的默默跟在她身后。
邓氏与邓嫣姐妹情深,他是知道的。
是他不该、在跟邓氏谈及黎婉苏时,一时想多了,谈及邓嫣,自讨没趣。
不一会儿,楚娇娆走到了,之前斩断萧昭手腕的地方。
地面除了残存的一滩血迹,并没有萧昭那只手腕的踪迹。
她想了想,走向一旁的萧昭,好奇地问:“三皇兄,你那只被我斩断的手腕,现在哪里?”
萧昭立刻一脸警惕地盯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舍不得他那只、被她斩断的手腕,早就将它拣起来,藏在袖袋里,怀疑她现在问起,是为了毁掉它。
楚娇娆看着他这副警惕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到,他那只被她斩断的手腕,就是在他自己的手里。
她故意没有揭破,而是很严肃地告诉他:“三皇兄,我今天在你的恭王府,见到了三皇嫂。她是个很好的人,温柔善良,秀外慧中,倒是你那个侍妾蓝氏……”
接下来,她将翁氏今天的善良表现,和蓝氏企图陷害翁氏的事,都如实跟萧昭说了一遍。
萧昭在她说出“三皇嫂”三个字时,便开始听的非常认真。
听完后,他整张脸都黑了。
蓝氏表面上是他的女人,他最宠信的侍妾,其实是他历时七年,一手培养出来的、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他对蓝氏,只有利用,没有一丝一毫的喜爱。
就连他给予蓝氏,掌管王府的权力,也是为了笼络蓝氏,让蓝氏对他更加死心踏地。
翁氏就不一样了,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女人。
他这次将大皇姐那一支、1132年参龄的千年人参掉包,就是为翁氏。
两年前,将翁氏娶进门时,他便告诉蓝氏,翁氏性善良温顺,不争不抢,虽然拥有他恭王妃的身份,但威胁不到、蓝氏在王府的权力和地位,要求蓝氏在翁氏面前,守好侍妾该有的本份,不得苛待翁氏。
时至今日,翁氏从未他面前,说过蓝氏有任何不好。
至于蓝氏,当着他的面,她待翁氏十分恭敬,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