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狐狸仔处境如何,这厢木柳仍身处魔界。 她没有看见贡柘写的药方,不过光凭想象也能猜到其中的药材不会那么好找,以为自己至少还要等个一两天,谁知她刚被魔尊大人送到房间休息,没多久就有魔族小宫女敲响她的房门,那小宫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一脸好奇偷偷打量自己,木柳看着小宫女对她好奇的模样觉得可爱又好笑,对小姑娘她总是很有耐心,不过对方实在是看得太久,木柳咳嗽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似的将药放在桌上,说是谢法大人派她送来的,之后便退了出去。 喝了第一碗药后木柳并没有什么感觉,试着运转灵气仍然感觉身体有亏空之感,但木柳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因此没什么失望之情。木柳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装满气的布袋子,就算没人告诉她,木柳也知晓若是继续下去,她就跟破了口子的布袋一样只漏气又没有新的空气灌入,到最后只会修为散尽然后变回一棵柳树,想到自己回到出生的地方安心做一棵柳树,木柳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不过要先解决了目前妖界的乱子才行。 很快,当晚又有几个魔宫的仆从端来一个大澡盆,往里面倒入了满满的褐色药水,药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木柳泡在里面舒服地发出一阵喟叹,只想把自己全身的柳枝都浸入水中,不过想想自己树身的大小,木柳还是克制住了这种想法。 魔尊大人不愧是一界之主,木柳在魔界的这几日很少能见到玄冥夜,似乎每天他都十分忙碌,木柳也不想过问。不过每日清晨,木柳都能在房间窗台看到一束自己过去从未见过的花,花很漂亮,木柳看了心中也欢喜,特地要来一个瓷白的小花瓶摆在窗台,这样某位魔尊就可以直接将花插在花瓶里而不是简单粗暴地将这些可怜的小花放在台子上了,事实上之后某魔确实也这样做了。 听贡柘说这些花都来自魔界地势诡异很少有魔敢涉足的地方,因此就算是魔族也很少能见到这些花,木柳知道除了那位魔尊没人会做这样的事儿,不由叹气,魔尊总是会做这样让人误会的事情,她短短几日就听到这魔宫中各种离谱的传闻,还有人猜什么时候他们就能看到小魔尊出生的,就连玄冥夜身边叫谢法的小酷哥有时候遇见她都是欲言又止神情复杂的模样。 木柳知道事情的真相,很想告诉八卦的魔族们事实不是这样,你们的魔尊大人压根对她没那个意思啊!但每次看到大家一脸暧昧偷偷看着自己的模样,某护法就止住了要解释出口的话,堂堂妖界大护法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对此,木柳深深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自己幸还是不幸。 木柳虽不经常看到玄冥夜,但有贡柘陪着她每天插科打诨,时不时还能看到小酷哥谢法被贡柘气得跳脚的模样,木柳也不觉无聊。贡柘这人看似脾气好与谁都合得来,事实上却是憋着一肚子坏水,总一脸温柔说出不得了的话,和玄冥夜不一样的是贡柘说的一般不是什么好话,比如看不惯谢法总是摆出生人勿近的模样,贡柘每次就止不住坏心眼激他,谢法还次次上当,木柳作为围观群众只能表示她很喜欢,这人类很对她胃口。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贡柘执着木柳的手臂一脸认真地把着脉,玄冥夜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盯着贡柘给木柳把脉,木柳看得心中好笑,不知道这俩人怎么会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终于,贡柘放下木柳的手,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温柔地冲木柳说道:“恭喜木姑娘,姑娘的妖丹已经完好如初,甚至还有升阶之意。”木柳闻言微微感到惊讶,这几日她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所以妖丹恢复是在她意料之中,倒是没想到自己修为竟然还有长进,对贡柘的医术更为佩服,不由目光移向玄冥夜,不知道如果她想把人挖到妖界去魔尊能不能同意。 玄冥夜在一旁听到贡柘的话后放下心来,注意到女子投来的视线,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说道:“你想的时候直接把贡柘带走便是。”某柳树妖满意了,跟魔尊客客气气道着谢,连自己都不知道此时脸上的笑容有多甜,魔尊大人不由再次升起了一种只有在眼前的女子面前会有的陌生感觉。贡柘脸上笑容不变,心中暗暗升起了火把,你们一只妖一个魔能不能不要以卖他为代价在这儿秀恩爱,真是碍眼呢,没办法谁叫他是个寄人篱下的角色呢? 身体已经恢复,意味着自己也要离开魔界了,木柳感到有些不舍,过去她对魔界的印象一直不算好,以为这里全部都是嗜血好战的家伙,这几日接触到看似不苟言笑其实心思单纯面对女孩子容易害羞的谢法还有每天为自己送药的可爱小宫女,其他魔族看见自己也只是偷偷调侃她与魔尊的关系,没有谁为难过她,木柳发现这些魔族与他们妖族似乎也没有多大差别,有坏的但也有好的,大多只想安生过自己的日子。正因为意识到这点,木柳更无法理解各界为什么无法和谐共处,反而要互相戒备提防甚至到不惜争个你死我活的场面。 “玄冥夜,不同族类就一定会引发争端吗?”一身青衣的女子微微皱着眉,脸上露出困惑又有丝悲伤的神情,玄冥夜知道木柳为何悲伤,他自己身为魔族,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一生都要在杀戮中度过,不论是人类还是他们这些外族,只要活着就会生起许多欲望,这些欲望或大或小,人的欲望就像泉眼一般永不干涸,有些人仅仅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就能伤害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