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薇随手抽出了一张:“这个。”
“徐老先生说,周小姐要认真挑选。”
“”
周景薇用尽了剩余的力气才没有发脾气,她在跪了一天之后还有心情来挑选这些画?
就算是真的挑选了,都是她跪在这里的样子,能好看到哪里去?
她忍了忍,拿出了十足的耐心来看这些画,时间很紧,油画还没有完成,但是她的样子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画师的职业素养很好,没有真的把她画成跪在这里的样子,被晒伤的皮肤也刻意修饰过了。
简而言之,除了那张脸和身上的衣服确定是她之外,花园的情景和坐在椅子上的动作都是画师自己想象出来的。
周景薇快速的把那些画翻了一遍,那些画上的风格好像是几十年前的,并不是现代主义的画风,而且不管是从色调还是从画上的质感来看,周景薇都不觉得这画的是她。
“在你的眼里我的风格是这样的?”
画师应该要找到模特本人的特点进行描画,但是从这一点来看,这个画师显然不及格。
画上的人是一个标准的豪门贵妇,仿佛从眼神中就能够看出她的心底有多少沉淀。
“这是徐老先生交代的。”
画师没有想到周景薇提出的问题这么专业,他在画的
时候是按照徐老先生的描述画出来的周景薇的脸,看上去和跪在这里的本人真的有些不搭。
“这张吧。”
周景薇没有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随手挑出了一张递给了他,那是一张坐在椅子上的画像,风格有些复古。
保镖看到画师点了头,也后退一步放开了周景薇,在他们松手的瞬间,周景薇支撑不住的坐在地上,胳膊勉强支撑着上半身,但是腿脚麻木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在手碰到草地的瞬间,脑海中有一个念头快速的转过,周景薇瞬间睁大了眼睛。
画像。
很熟悉的画像。
这个风格她是见过的,在新西兰,季柔摆放出来的那张季夫人的相片。
从姿势到气质,再到长相,都很相似。
她的手慢慢收紧,抓住了那些杂草,有些尖锐的叶子在她的手心刺刺的疼着。
夜深了些。
桌上放着刚才擦过的药,周景薇拿起镜子照了照,脸上还是红红的一片,膝盖上的红肿还没有消,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看上去很可怕。
窗台上传来了一些声响,周景薇好奇地看了过去,在看到打开玻璃门的人的时候下意识的把薄被盖在腿上。
“你怎么会过来?”
周景薇有些局促不安,她不自然的用手挡着脸,在看到徐麟深的脸
上也有不自然的晒伤时拉了拉他的手让他坐下来。
拿起桌上的药,周景薇低着头小心的用消毒棉签沾上药水:“这是你爸让人送来的,应该还是很好用的,你今天去见他的时候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你希望他说什么?”
徐麟深坐在床边近距离的看着她脸上的伤,忽的想到了什么,抓着被子要掀起来,周景薇连忙阻止了他:“你做什么?”
“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徐麟深不满的拿开了她的手,一把掀开了被子,在看到她的膝盖的时候眼中的神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我没事。”
周景薇安慰的笑笑,继续帮他上药,眼中的神色很温暖:“徐麟深,我们这算不算是共患难?”
“你是属于脑袋进水!”
“”
当她什么都没说。
房间中安静下来,徐麟深垂下眼睛就能看到她的脸,干净的面庞上有些红,但是眼睛很亮,很清澈。
徐麟深的喉结动了动,眸子一深,低着头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周景薇转开了头。
徐麟深看向了她,深邃的眼中沉郁着微暗的光。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周景薇不知道自己在徐家是什么身份,更不知道在徐麟深的身边是什么身份,更何况他现在已经
结婚了。
不管他喜不喜欢吕瑶,不管vi是不是她的孩子,他现在都已经结婚了。
那天在花园中她没有机会反抗,但是现在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你不是问我,我们算不算和好?现在和好了。”
徐麟深的声线很好听,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的温和。
四年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徐麟深跟她说不准上车,后来他们的关系陷入一团混乱。
“那以后你就不准对我凶。”
“就这样?”
徐麟深挑高了眉头,她问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算不算和好,结果就只是这样?
“你现在还是别人的丈夫,我们还能怎样?”
他们只能算是偷情,还能怎么样?
徐麟深盯着她的眼睛,然后抱着脑袋倒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不再说话。
半晌之后,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才重新回到了脑袋里,周景薇的目光中升起了些复杂,轻轻的碰了碰徐麟深的手:“林曦,是你杀的吗?”
她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