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嘉庆七年,也就是公元1802年,阮福映灭西山朝,改年号为嘉隆,建立阮朝。
等到了明命帝阮福晈之时,阮朝进入了巅峰时期,真腊、哀牢都曾被他侵略。
道光十九年,明命帝更是私下将国号从大清赐予的“越南”改为“大南”。
明面上向大清称臣纳贡,但是关起门来,人家自己就是越南的皇帝。
甚至在私底下,越南不止一次做过北伐大清的梦。
而这一次林维浃来找张登桂,其实和朱元鸿也有一些关系。
之前朱元鸿在越南招募了一群炮手,这伙人的确是越南炮兵中的精锐。
不过这些人其实都是逃兵,他们对越南军队中喝兵血、克扣军饷的事极为不满。
于是纷纷逃出军中,本来打算去当海盗,结果被万源银号的人给招揽到了广西。
如今这些逃兵的事情,被捅到了阮朝的中枢。
作为阮朝第一权臣,张登桂了解政务的速度,往往比嗣德帝更快。
“中堂大人,那群丘八逃往了北朝,依下官之见应当派使者前往广西,索要这些逃兵,不如此不足以彰显我大南朝的威严。”
张登桂坐在太师椅上,身上散发出浓浓地官威,这是他柄国十数载养出的威严。
喝了一口茶,张登桂缓缓开口。
“廷章,老夫如果没记错的话,嗣德二年邦交大礼,北使应该是广西按察使劳崇光吧?”
“中堂大人博闻强识,下官佩服,那劳崇光如今已任广西藩台。”
“既然如此,不如去信一封,让他把那些兵交回来便是,哪里还用得着派使者。”
林维浃闻言,有些欲言又止,张登桂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在老夫面前你也吞吞吐吐?”
“中堂大人,如今北朝衰落,正是我大南崛起的最好时机,下官认为可借着索要逃兵为借口,趁机出兵经略广西。”
张登桂捧着茶杯,杯到口边,停住了。
“你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
林维浃呵呵一笑。
“中堂,我大南从世祖高皇帝之始便有北伐清夷之念,如此时机成熟,我大南兵强马壮,未必不能有入主中原之日。”
“廷章,你太自以为是了,北朝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是我大南可以抗衡的,这个念头老夫劝你趁早打消。”
“中堂大人,您还看不出来吗?明命二十年,清夷败于英吉利人,如今早已是外强中干,我大南如果只取八桂之地,再徐徐图之,那是大有可为啊!”
杯中的茶张登桂自始至终都没有喝下去,因为他心动了。
自从嗣德帝即位后,他先是踢走了阮知方,随后又在朝堂只手遮天,已经引起不少官员的非议。
如果能够在北朝身上啃下一块肉来,那他张登桂日后的威望,谁能比?
他必然会以一代名臣的身份,载入越南史册。
对于如今的他说,权力、金钱都已经算不上诱惑了,唯独一个身后名,这才是张登桂最看重的。
再者说了,图谋北方一直以来都是越南的传统,张登桂之前会拒绝,纯粹是因为害怕。
不过利益动人心啊!
“你有什么打算吗?北朝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你准备了多少兵?又派何人领兵?”
“下官认为三万大军足以,至于主将下官认为黎文德最适合不过了。”
阮朝如今的名将并不多,自从张明讲自杀后,数得着的大将除了黎文德之外,就只剩下了一个阮知方。
而阮知方和张登桂,又是死对头。
张登桂闻言摸了摸胡须。
“黎文徳倒是一员良将,可堪重用,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去上奏陛下,整军备战。”
“中堂英明。”
越南想趁机火中取栗,可是他们却高估了自己。
张登桂在和林维浃商量好之后,又去宫里说服了嗣德帝阮福时。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在整训和筹备军粮这块竟然出问题了。
从明命帝开始,阮朝逐渐变得重文轻武,士兵有相当一部分已经久疏战阵,所以士兵还得再进行整训。
另外阮朝官场贪污成风,仓库之内竟然没有足够的粮食。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张登桂的脸都绿了。
短短不过二十年,昔日在明命朝,骁勇善战的悍卒们,如今竟然如此颓废。
北伐真的能成吗?
张登桂想到计划既然是林维浃提的,那就让他担任钦差大臣,整训筹粮。
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再出兵。
阮朝发生的事情,朱元鸿并不清楚,不过即使知道了,他也并不担心。
越南人想掺合进来,分一杯羹,就得看看他们有没有一副好牙口了。
而自从担任右江镇总兵之后,原本朱元鸿需要将驻地移到泗城府。
不过他就待在藤县不挪窝,谁也不敢说他什么。
如今四路大军,是捷报频频,冯子材那一路,在吞并浔州协之后,又将平乐协吞并,目前正穿过柳州,前往庆远府。
杨岳斌那一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