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能进去说吗？”殷月娟可怜兮兮哀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伤害了楚文山几十年，想要获得谅解没那么简单，不是几句话能说清。
楚文山目光冰冷看着她，片刻之后，微微侧身。
这就是盛小包担心的地方，怎么说呢，她了解自己的丈夫，了解他的心结，他的品性，一个善良的人，做不到完全心硬。
客厅连接餐厅的地方有个隔起来的休息区。
楚文山没坐，冷声道：“我再重申一遍，过去的事，我不会用来当做任何资本，您无需担心。”
他有些懊悔为什么做不到像妻子那样，不让这个女人进门，但又被自己心里的想法说服，并不是有什么期待，而是更好的保护家人。
让章东明放心，不要纠缠。
“妈信你！”殷月娟使劲点头，或许母子连心吧，她真的相信楚文山说的。
来的非常及时。
殷月娟非常清楚此刻最大的难关是两人间的心结，想要解开，就必须要血淋淋的撕开，她酝酿片刻情绪，咬牙切齿道：“一些话，我告诉你吧——我对你爸，从未有过感情，我喜欢干干净净有修养的男人，他是另外一个极端，当时嫁他，一时冲动，也是不得已。”
几十年前，末世里的女人很难。
难的差不多等同于一件商品，不能外出打丧尸，基地的工作有限，身强力壮的女人更受欢迎，而她，除了漂亮一无是处，想要生存，必须依赖男人。
漂亮也是一种罪，当时她有两个选择，嫁给楚文山父亲，还有一个中年丧偶的领导。
“不喜欢，可以不嫁，嫁了就要负起责任。”楚文山并不领情，没错，这些他是刚知道，但他现在是成年人，“你还可以离婚！”
殷月娟苍凉笑了笑：“没错，你说的都对，我是可以离婚，我所有的错，都是因为一个原因——只想着自己，我是个自私的女人。”
楚文山身体在轻微发抖，童年的阴影再次将他包围：“没错，你的确自私。”
“你父亲失踪后，即使之前没有认识章东明，我也会很快嫁人，我养不起自己，更养不起你。”殷月娟眼里有了泪，“你以为我好过吗？你才三岁，被送到孤儿院，章东明不允许我探望，他的父母嫌弃我二婚，故意提这个要求逼我离开，我过的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不管真或假，这件事，都是两人心里最不堪，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以至于都没听到露台门开的声音。
楚小桃走在前面，身后是张部长。
露台没有卫生间，她从盛小包那得知殷月娟来的消息，自告奋勇来的。
轻轻的抽泣声被楚文山低低打断。
“不要哭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家里还有客人，我时间陪你演戏。”
“文山，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吧，不然百年之后，我没脸去见你父亲。”
张部长何等人，这样的话哪里能听，他立刻后退一步想要回去，就在这一瞬间，楚文山的声音传来。
“你不会见到他，他在基地外，而你，死后会和章东明埋一起。”
张部长的身体就这样被原地钉住，他转身，不可思议看向身边的小姑娘。
楚小桃无辜眨眨眼，心想，您这个厕所上的好啊。
毕竟只有七岁多，整个晚宴几乎没怎么说话，但听的清清楚楚，几乎不用琢磨便想出殷月娟真实的想法。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这个时刻张部长要上厕所。
张部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小姑娘，这事保密好不好，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嗯，你是个好孩子，爷爷回头给你买好吃的。”
楚小桃懂了，认真保证：“好，咱们拉钩。”
张部长重新退回去，重新推门，这次用的力气特别大，楚小桃生怕两人听不到，配合大喊：“爸爸，你在哪里？”
张部长目不斜视直接去了厕所。
楚小桃走到玄关后，假装惊讶：“怎么是你啊？”
殷月娟吓一跳，装模作样擦擦眼，灿灿一笑：“小桃来了。”
楚文山则盯着张部长的背影，不放心追问了句：“刚进来？”
楚小桃气不打一处来：“对啊，我陪张爷爷去厕所。”
咋地，这还护上了？
张部长的反应让她很满意，竞争对手妻子的儿子，多大的发现啊，但一句话没问，反而要她保密，这才是大人物真正应该拥有的胸襟。
楚文山没发现女儿的情绪，沉声催促：“你赶紧走吧，该说的我都说了，就像你说过的那样，咱们只是邻居的关系。”
殷月娟也想走了，收获还是挺大的，可以确认楚文山暂时没有说，回去也算有个交代了。
她刚走，张部长从厕所走出来，笑眯眯夸道：“文山，你这房子买的真值，厕所竟然装了个大浴缸，不错嘛。”
“前房主很会生活。”楚文山平复情绪，上前一步拉开露台门。
外面已经黑了，半轮月亮微黄，夜色朦朦胧胧，也该散场了。
礼物早已准备好，每人一份水果礼盒，等送走客人，李剑锋带人打扫卫生，盛小包拉着楚文山快步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