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院长走后,马莲反而感觉好一点,神态轻松了一些,扭头问苑淑芳说:“妈,为什么我们柳家不准破腹产?”
苑淑芳见墙边有几张凳子,随手提了一张,坐在马莲床头,对马莲说:“也不是说不准,是能够自然生产,就尽量不破腹产!”
“难道有什么特别原因吗?”马莲还是不解。
苑淑芳轻轻抚摸着马莲额头说:“我们柳家,虽然是做酒业的,但是也一直精通中医。你想呀,我们人类出生,自古到今都是自然生产,自然生产相比破腹产,经历是更痛苦一点,但这是人类出生的必经程序,婴儿经历了这种磨难,自身免疫力才能更强大一些,以后孩子的身体,也就更健康一点,为了自己的孩子,我们女人吃这一点苦,忍这一点疼,算什么?”
马莲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以前鹏宇劝我自然生产,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我还以为他不心疼我呢?”
马莲说到柳鹏宇,苑淑芳又悲从中来,强力压在心头,几乎是挤着说:“鹏宇爱你还来不及,怎会不心疼你?”
马莲还要说话,突然间身躯一抖,接着哆嗦起来,苑淑芳忙问:“莲儿,怎么了?又开始疼了吗?”
马莲却红着脸说:“不疼!只是…我想…想解小便!”
苑淑芳听了,反而大喜说:“哎呀,傻孩子,你哪是要解小便,你这是要生了啊!现在真不疼了吗?”
马莲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说:“既然要生了,怎么感觉不疼啊?”
这下苑淑芳也不理解了,转头问产床旁边的护士,“这是要生了吗?”
护士快速伸头到马莲双腿间,探头往里细看,见马莲下体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慢慢露出来,伴随着血水流出,护士笑了,高兴说:“是要生了,我看到了!”
苑淑芳很奇怪地问马莲:“莲儿,还不疼吗?”
马莲摇头说:“没有什么感觉,就想…想拉尿!”
苑淑芳也感到疑惑,站起身来,想到床尾看一看,她才起身,能听到护士“哎呀”大叫一声,把苑淑芳和马莲都吓了一跳。
苑淑芳心中不悦,认为这护士轻躁,对护士说:“刘副院长刚才交代,莲儿快生了就去叫她,你快去请她来吧?”
护士没有回话,反而指着马莲双腿间,结结巴巴地说:“苑…苑总,你…你看,这…是什么东西?”说话间,退了两三米,快挨到右边墙体了。
苑淑芳听她言语粗鲁无礼,更加气愤,但还是顺着护士的手指看过去,一看之下,猛抽了一口凉气,登时头晕目眩,如果不是靠着产床,险些要栽倒在地板上。
苑淑芳心中悲愤难抑,暗中哭问苍天:“我柳家到底得罪了哪方神圣,为什么总是这么多劫难降临到我们头上?”
护士和苑淑芳的异常反应,马莲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奇怪,也顺着自己腹部往下看,此时她的腹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瘪了下来,难道自己分娩完了?马莲没来得及多想,再往下看,映入眼帘的,把她吓得目瞪口呆,产后的虚弱和惊吓混在一起,马莲口里“哦哦”两声,眼睛圆睁片刻,瞬即闭上,昏死过去。
靠墙的护士簌簌发抖,马莲昏死,她也不救马莲,再次发出“妈呀”的惊叫,朝产房门口奔去。
苑淑芳、马莲、护士的表现都在一瞬间发生。马莲的产床上到底有什么,让她们三人如见鬼魅,惊吓连连?
原来在马莲两腿之间,离下体不远的产床上,有一摊污血,污血中间,是一块两尺见方像石头一样的灰色肉块,无头无脚,无口无手,既无脐带,更无哭声,但又在蠕动,谁见了它,都是毛骨悚然,难怪护士吓得抱头而去,马莲吓得昏厥过去。
苑淑芳毕竟见多识广,竭力稳定了心神,大着胆子盯着那肉块看了片刻,见那看似肉块的东西,其实不是肉块,而是一只近似方形的肉皮包裹,里面有东西在蠕动,粗略一看,着实恐怖至极。
这个肉包裹里面包着什么东西?苑淑芳心中一闪:难道是…?
苑淑芳抬头在产房里仔细搜寻起来,护士刚才靠着的墙角,有一个手术桌,桌上摆着几个雪白的手术托盘等器械,苑淑芳快步走到手术桌边,在一个托盘里,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工具,那是一把手术剪刀,细长而尖锐,雪白而锋利,这应该是妇产科医生用来剪脐带的。
苑淑芳右手迅速操起手术剪,左手用棉球浸了酒精,接着用酒精棉球清洗了手术剪刃口,转身跨到马莲所在的产床边来。屏住呼吸,抑制心跳,对着那看似是肉块从里面一跳一跳的肉皮包裹,用剪刀尖挑了个小缺口,缺口下面立即现出空间来,苑淑芳从缺口四周看得出来,那肉皮包裹的肉皮很薄,只有书本的塑封纸那么厚,苑淑芳将剪刀的一片剪刃,小心翼翼伸进去缺口里面,迟疑片刻后,终于一狠心,从缺口处用力往前剪开上面的肉皮。
苑淑芳剪了几厘米,里面汩汩流出淡黄色液体,随着缺口扩大,露出的景况果然如她所料,她毅然加快动作,越剪心情越激动,剪到肉包裹尽头,淡黄色液体也流出来一大滩儿,和那些污血混在一起,而肉包裹里面豁然开朗。
苑淑芳丢开剪刀,望着剪开的肉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