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你叫我‘阿母’好不好?”常母保持着姿势看着田乐心的眼睛。
田乐心吓了一跳,猛的抬起头看着常母,常母也随着田乐心的动作坐正了,但依然盯着田乐心。田乐心的心跳得突突的,做为庶女,除非是嫁了谁家的嫡子为正妻,才能有机会把“阿母”这两个字叫出来,不然就算是生母,也不能叫“阿母”的,就是自己阿翁的正妻,庶女也只能跟仆人一样,要叫“夫人”。
“我不管什么礼教不礼教的,就想听你叫我‘阿母’,你要是怕,就私下叫我,不让别人听见还不行嘛。”常母拉着田乐心的手一副撒娇的样子说。
田乐心怔怔的愣住,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常母看田乐心呆呆的样子,摆出一副十分委屈的表情:“心儿,我就是想听你叫我‘阿母’,为难到你了?还是你不能把我当亲人?”
“不是,不是。”田乐心回过神来,可还叫不太出来:“我从没叫过……”
“试试,来试试,叫出第一次就好了。”常母的表情变成了万分鼓励。
“阿……母。”田乐心艰难的小声的发出了这两个音节。
“好!好!太好了!”常母激动的抱住田乐心,左摇右晃的开心叫:“再叫一声!”
“阿母。”田乐心又小声叫了一次。
“我的心儿叫我‘阿母’了!”常母高兴的放开田乐心,在屋子里蹦来跳去,蹦了两圈又扑到田乐心面前:“再叫一声。”
“阿母。”田乐心拉住她:“阿母别跳了,刚吃过饭,还是坐下来吧。”
“好,好,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叫就什么时候叫,当着谁我都认,记住了啊!”常母喜滋滋的抱着腿坐到田乐心身边,像个四、五岁的小顽童。
“阿母。”田乐心歪着头又叫了一声。
“嗯!”常母大力的点头答应。
“阿母。”田乐心又叫一声。
“嗯!“常母又大力点头答应。
“阿母。“田乐心再叫一声。
“嗯!“常母答应完抱着田乐心哈哈大笑起来,田乐心也回抱着她跟着笑了,心里暖暖的,有这样一位阿母,是件挺开心的事。
两人笑够了,常母拉田乐心起来到她的梳妆台前坐下,把她的妆匣打开,在一堆首饰里挑挑拣拣了半天,终于选定了一支白玉簪插到了田乐心的头上,左看右看,点点头说:“心儿还是配玉簪好看,金的配不上我们心儿的温润。”说完又拣出两支青玉簪塞到田乐心手里说:“这两支也给心儿。”
“阿母,不用了,我平时都戴木簪的。”田乐心忙着要把两支青玉簪放回去。
“不行,我的心儿以后都要戴玉饰,你回了你大母那我不管,在阿母这儿,阿母说了算。”常母摆出一副蛮横的样子给田乐心看。
田乐心扑哧一声笑出来,手里握着玉簪也放不回去了,这时外面传来走路的脚步声。
“阿岚和乐心聊得很开心呢,我在书房都听到你们笑了。”是常父过来了。
“恒宇,心儿叫我‘阿母’了。”常母欢天喜地的跟常父汇报。
“好,好。”常父点点头,一脸宠爱的跟常母说:“你终于得偿所愿啦。”
田乐心羞涩又有些担心的看着二人。
“乐心不用担心,你要是觉得在外人面前叫她‘阿母’不合适,在家里叫是无妨的。这事她早就跟我们说过了,这次你来家里,她就一直盘算着何时能如愿。”常父温和的跟田乐心解释。
田乐心稍稍放下心来,原来还担心常父不那么喜欢她呢。
“我送了心儿三支玉簪,这孩子最适合玉的。”常母又开始表功。
“当然,这孩子的性子就温润如玉,以后我再寻些好看的玉簪、玉镯,你都送给乐心。”常父宠溺的跟常母说。
“好!恒宇最懂我。”常母乐开了花儿。
“那你们继续聊,一会儿荣轩就该来接乐心了,我回书房等他。”常父说完笑眯眯的走了。
田乐心看着眼前这位阿母,心里想:要是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里,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
之后这位阿母又拉着田乐心说了好多常荣轩小时候的事,比如:三、四岁的时候被阿翁强拉着练功,扎着马步一边哭一边背拳法套路;五岁被拉到军营,不小心尿了床,被全军看着晒被子;七岁时第一次坠马,吓得他阿翁骑马闯宫抓太医回家,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好在只是摔断了骨头,全家一起吃了半年的粗茶淡饭,之后开始和别家一样置地、买铺面,以防再没了俸禄喝西北风……
田乐心正听得入神,常母却停了话,侧耳倾听片刻,冲外面喊了句:“偷听好没品,还不滚进来。”
田乐心回头看见常荣轩笑呵呵的走了进来:“阿母这是把我的老底都揭了啊。”
“伯……阿母,不说我都不知道,你小时候是这样活过来的。”田乐心本来想叫“伯母”看常母一瞪眼,忙改了口。
“都差不多的。”常荣轩走过来拉起田乐心跟常母说:“阿母,我来接心儿回去,天也不早了,您快休息了吧。”
“还早呢,你就不能晚点再来。”常母不高兴的嗔怪常荣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