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晚上安安静静,别说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异象了,连一点风声动静都没有。
自己就像跟空气斗智斗勇了一整晚,有点懵。
“不对啊。”
自己虽然在床上养伤躺了半个月,但眼睛没花,不至于看得那么抽象吧?
当时那头皮绽放如花的场面,现在还记得清楚。
杨是非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边上,往外面偷看了两眼,心中止不住的犯嘀咕。
这女鬼难道还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但,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对方真是女鬼,刚见面就能让自己没了命,又何必磨磨蹭蹭到天亮。
哪怕有什么恶趣味,想将自己吓得死去活来再动手...那好歹得进屋来吓一吓吧?
还是说,女鬼没什么战斗力?
杨是非一头雾水之际,窗缝间突然浮现一张清冷面庞。
“公子。”
杨是非心头一惊,连退两步。
但他很快回神,意识到洛家小姐正站在窗户外面。
“是我。”
窗外传来少女清脆淡然的嗓音:“公子既然已醒,不妨先到大堂坐一坐?”
杨是非咬咬牙,回了一声‘好’。
或许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整晚的缘故,他如今倒是壮起了几分胆气。
落在女鬼手里反正横竖都会死,不如死个明白。说不定自己讲讲好话,还能有机会逃出生天。
...
少顷后,大堂内。
杨是非有些紧张地端身正坐,默默盯着对面的黑发少女。
不同于昨晚朦胧不清的见面,现在倒是更能看清对方的柔美玉颜。的确如牛婶所说,乃是真正的绝色佳丽。
但他现在不敢胡思乱想,瞥了瞥四周,偌大庭院内并没有任何人影,昨晚的侍女也不知去了何处,只有桌上的两杯温茶。
刚才双方入座后,便聊了些他前段时日在牛家村的经历。
而这女人倾听的反应看起来也毫无破绽,似乎当真只是深闺小姐。
“我听牛婶说,姑娘是京城来的大户人家,但院内下人好像...不多?”
“我平日更喜清静。”
洛家小姐端茶轻抿一口:“人多吵闹。”
杨是非迟疑道:“姑娘对这场婚事又如何看待?”
“公子应该知晓所谓大户人家的规矩。”
洛家小姐抬眸望来,美眸无波无澜。“我年及十八还未出嫁,娘家催促许久。但我不愿与娘家推荐的豪门子弟结亲。”
“...姑娘的意思,是想找个挡箭牌?”
杨是非脸色微妙:“假成亲,骗过你的娘家人?”
一个女鬼,还会担心家里人催婚,真的假的?
“假成亲...倒也不必。”
洛家小姐摇了摇头:“若找不到合适的,我直接远走他乡便可,同样是一身清静。但若真能对上眼缘、甚至两情相悦,定下婚事也挺好的,更无需与娘家闹得太僵。”
杨是非一脸懵。
合着对方是真想借机找个好郎君?
“姑娘这两年,可有收获?”
“并无人选。”
“呃...姑娘往后是想在东城长久定居?”
“是的。”
洛家小姐语气平淡道:“我挺喜欢东城的风土人情。而且成亲后也无需让郎君与我娘家人打交道,毕竟京城圈子太乱,东城能轻松些。不过将来的郎君若喜欢其他地方,我也可搬家同行。”
杨是非暗暗吸气,心里难免有些感叹。
没想到此世的女鬼都那么善解人意,还能为入赘的男方着想。
“但如果男方就想着结交权贵的话...”
“我不会与这种男人成亲。”
洛家小姐眼睫微抬:“这与豪门子弟有何不同。”
杨是非失笑一声:“说的也对。”
他的心情莫名放松了些,好奇试探道:“姑娘若能相中好郎君,可要踏踏实实过‘一辈子’?”
“能一同携手到白头,自然最好。”
洛家小姐微抿粉唇:“但我在东城有布庄和酒楼的生意,平时可能不太清闲,得让男方多多担待。但男方若是不喜,我也能再想想其他办法折中,总归让家庭和睦最为重要。”
杨是非:“......”
这女鬼还是个心善小富婆。
“咳,我问了姑娘不少,倒不知姑娘对男方又有何要求?”
“要求再多,不如眼见为实。”
洛家小姐螓首微微一歪:“当然,前提是得能入眼。”
似乎说了个小小的冷笑话。
“姑娘说得对,哪怕吹的天花乱坠,一过日子就原形毕露成了禽兽,此事也不罕有。”
杨是非心思一转,故意问道:“不知在下可否入姑娘的眼?”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在这个有武者的时代,自己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甚至还没张文凭,文武都不沾边。
别说有没有落脚的房子、得体的工作,甚至兜里都没有几两银子,可谓真正的一穷二白。
这条件放在现代社会,怕是相亲到四十岁都不会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