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双方心里都有数,并未当真发难。
仇不欢或多或少明白,茉莉身为洛仙儿的贴身侍女,早已得了默许。
只不过——
“仇夫人可得多照拂好夫君。”
茉莉上前亲昵拉手,微笑道:“尤其是床榻之事,姐姐更得多担着点。”
仇不欢:“......”
少妇脸色微红,没好气地瞪回一眼:“茉莉小妹你也别急,以后有你‘享福’的时候。”
“咳,我只是一介侍女,当然得由夫人们先行。”
茉莉笑得有点勉强,耳根微热。
她亲手握过尺寸,也瞧过姬裳被凌空抱着狠狠驰骋的夸张场面,略微一想,都不自觉有点腿软。
两女再对视片刻,红着脸偏开视线。
算、算了...再说下去,感觉跟两败俱伤没两样...
杨是非来回看着两女,不禁失笑两声。
仇不欢轻嗔一声:“臭弟弟,还笑。”
“你们不吵架就行。”
杨是非又瞧了瞧屋外:“丫头没跟着一起来?”
“她在山脚旁转了两圈,打着瞌睡又回车里睡觉了。”
茉莉略显无奈:“正好来问问你们二人何时启程。”
仇不欢轻声道:“我行李不多,带上些换洗衣物,随时能与你们出发。”
“可会耽误兵潭重建?”
“无妨,我已提前做好安排。”
仇不欢又瞥向手里的真魔刀:“但在离开前,得先瞧瞧此刀的成色。”
...
养兵阁内。
杨是非与茉莉跟着踏足此地,打量两旁呈列的诸多兵器,略感惊奇。
“才短短一个月,这山庄当真被收拾的有模有样。”
“只是临时存放而已。”
仇不欢走到一面满是橱柜的长廊前:“这都是用以保养修护兵器的天材地宝,都是从天炉山运回来的。”
她动作利落地取出几瓶小罐,又去往一处黝黑大缸前,将铁盖与绸布拿开。
淡淡异香从中飘出,杨是非探头一瞧,缸里盛满漆黑液体。
“这些是...”
“是我调配的蕴兵液,将兵器浸泡其中,能有修复内裂之效。若是有灵之兵,同样颇有好处。”
“如此神奇?”
“以为我兵潭只懂埋头打铁?”
仇不欢回眸轻笑:“那些神兵利器就算再锋利坚韧,同样需要保养修补。”
杨是非心下了然。
料想这数百年来,没什么人会对兵潭过河拆桥,也是因为她们这方面的本领同样独步天下?
他不禁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天下第一兵宗。”
仇不欢白了一眼,再接过递来的真魔刀。
旋即,将长刀缓缓平放入缸内,由黑水浸透刀身。
“......”
些许泡沫从裂缝中溢出,长刀微颤。
仇不欢眼神渐凝,连忙道:“是非,快些过来!”
“我来...卧槽?!”
杨是非刚靠近两步,黑水骤然四溅,扭曲诡异的血肉几乎从缸内炸开!
真魔刀竟化身成一丈高的血肉怪物,密密麻麻的经络与血管遍布全身,几十块碎刀如利齿般对准了仇不欢,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血肉巨口,欲要将她吞噬嚼碎。
“慢着!”
杨是非急忙横臂一拦。
正要咬来的魔刀霎时停顿,血肉红芒闪烁不定。
仇不欢冷静依旧,见此情形若有所思。
看样子,这把魔刀对‘杨是非’有特殊感应。
难不成这刀中魔灵,已认了是非为主?
“嘶...嘶...”
血肉微颤,仿佛发出细弱嘶鸣。
杨是非定了定神,缓缓道:“她并非坏人,而是想帮你修补刀身。”
“......”
真魔刀沉默片刻,骇人的血肉之躯迅速收缩,重新变回黑刀落下。
杨是非顺势握住刀柄,表情古怪:“此刀,还挺怕生?”
“或许是不习惯药液浸泡。”仇不欢饶有兴致道:“但由你握着它,兴许能安稳些。”
“行,再试试。”
杨是非再将真魔刀沉入水中。
仇不欢趁机用几件材料在刀身上来回擦拭,抹开大片粘稠。
刀身裂隙间红芒闪烁,始终安静。
直至被绸布重新包裹起来,它都没任何反应。
杨是非旁观半晌,有些乐呵:“瞧着像是给它上药似的。”
“兵器若有灵性,确实称得上‘敷药疗伤’。”
仇不欢又从旁捻来一枚烧热的金针:“是非,我要取你几滴血,稍微忍着点。”
杨是非没有细问,干脆伸出手,任由针头在指尖上戳出小口。
待鲜血溢出,她顺势将真魔刀的刀柄抵来,让鲜血浸润其中。
“......”
魔刀红芒再现,甚至裂开几块碎片,由血肉缠绕住了食指。
杨是非感觉指尖被湿热软肉紧密包裹,在轻柔嘬动着鲜血。
茉莉在旁看得直蹙眉:“仇夫人,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