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铭听了陈醉生的话,一时有些无话可说。 他知道陈醉生说的是对的,他无法保证陈醉生的女儿在抽取骨髓后能够安然无恙,那是神仙或者上帝的领域,不是人类的权柄所能触及。 但如果他的女儿真出了事,为了防止这家伙发疯,他们大概率是要采取一些手段的,总不能放着一颗定时炸弹在旁边不管,这才是世俗权力所擅长的勾当。 这个王八蛋,脑子真不是一般的清醒! 孔铭没办法了,看忽悠不到陈醉生,顿时脸绿得像刷了黄瓜汁一样,这真是给他出了一个好大的难题,愁啊! 陈醉生还在盯着他看,像在欣赏菜地里的苦瓜,“孔科长,两权相害取其轻,一个选择是我女儿平安无事,你们放弃一个情报,而这个情报本来就不归你们,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天意;另一个选择是我女儿出事,然后你们死一片人,这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难道还要我告诉你怎么选吗?” 他站起来,拍了拍孔铭的肩膀,说道:“时间不多了,现在我女儿已经被抢走超过了12个小时,我现在还能心平静气的跟你谈话,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如果再拖延,说不定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另外,你安排在暗中的人就撤了吧,这里堆放的都是干水泥,刚才二爷爷做俯卧撑,又弄出了不少粉尘,如果有明火,很容易爆炸的。” “最后给你十分钟考虑。”陈醉生站起来,又走过去抓起水泥堆上的二爷......“嘭”地摔了一下。 孔铭叹了口气,站起来说:“你等我,我出去打个电话。”随即,他就向仓库外走去。 陈醉生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抓起灌了自来水的矿泉水瓶,朝嘴里灌了一口,然后走到呲狗身边,在他胸口和脖子上继续堆满干水泥,并把矿泉水瓶里的水倒了上去。 “你!”呲狗瞪着眼睛,他现在真是有点怕陈醉生了,这家伙是一个纯纯的疯子!以前他出过那么多任务,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疯的人,一个人就敢跟周家和整个情报机构干,现在更是把孔铭逼到了墙角。 孔铭这家伙别看长得一点凶劲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个老好人,但是这些年来能在他手底下的讨到好的人不多,要不然他怎么能当情报三科的科长? 但是在陈醉生的面前,孔铭完全被压制了,一点儿也没发挥出来。当然这也跟陈醉生亮出来的底牌太过吓人有关,不过,这也侧面同样也证明了陈醉生的难缠。 至于孔铭会怎么选,呲狗心里自有猜测,如果是其他人,可能还会意气用事,有诸如“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之类的情绪,但孔铭不会,他是绝对的现实主义者,从来不被个人感情所左右,很多时候就像个奸商一样,锱铢必较,利益永远是孔铭最先考虑的因素。 与此同时,在南军医院。 七楼楼血液科主任办公室里,谷大发主任脸色青黑的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手上的一份体检报告。 薄薄三页纸的报告,他已经足足翻了一个多小时,但还拿在手里没有放下。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医生走了进来,说道:“主任,手术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知道了,出去吧!”谷大发摆了摆手。 那年轻医生没有出去,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叫你出去,没听到吗?”谷大发语气有些恶劣。 “主任,医务科强科长那边说,上面已经打电话催了三次了,叫我们这边赶紧手术,要不然……” 听到这话,谷大发暴怒了,一下子把手里的体检报告扔了出去,“胡闹台!他们要是不满,让姓强的自己来做手术!这手术老子还正不想做呢!四岁多小女孩做骨髓捐献,病人下不来手术台,他强裕东负不负责?啊?我就问他负不负责!” “谷主任......” “出去!”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老谷,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开始手术?上面瞪着回话呢!” 一个穿着白衬衣,蓝西裤,微微挺着小肚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老谷,手术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怎么还在这磨磨蹭蹭的?” 看见走进来的医务科长强裕东,谷大发没好气道:“强科长,对不起,我刚才看了体检报告,这手术我做不了。” 强裕东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谷大发走出办公桌,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报告,一把塞到强裕东手里,“你自己看!强科长,你以前也是学医的,不会连最基本的都不知道吧,骨髓捐献者,有明确的规定,年龄需要在18~55岁之间,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个才多大?不到五岁!你让我怎么做?” 强裕东看了一下电脑上的表,压着性子道:“正是因为年纪稍小,所以才要你这位专家亲自动手嘛......” “稍小?”谷大发瞪着眼睛,“四岁到十八岁,中间差了十四年,你管这叫稍小?你们医务科的嘴真是有一套啊,而且明确规定,骨髓捐献者不能患有高血压,贫血,糖尿病等基础疾病,这小女孩以前做过脏器移植手术!她能下得了手术台,就算下了手术台,以后一辈子怎么办?” “哎呀,小孩子恢复的快嘛!”强科长说。 “这是草菅人命!”谷大发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强科长地脸色冷了下来,说道:“老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手术你不做也不做,这可是上面交下来的任务,我们医院不是普通的地方医院,你看看我们医院的名字,就知道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老谷,别忘了你儿子的事,还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