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天台之上,银色的AC312闪烁着亮眼的银辉,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把周围的空气搅成漩涡,一如陈醉生此时的心情。 陈醉生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架直升机,心里不禁有些忐忑,猝然面对强大的对手,在短时间内他已经拼尽了全力,而现在就是看到结果的时候了。 直升机停稳,舱门打开,一个个矫健的士兵陆续从飞机里跳出。 最后,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官手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出了舱门,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看到那个小女孩,陈醉生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他连忙走回去......而此时一脸委屈加迷瞪的茜茜也看见了爸爸,眼睛里立时放出光芒,大声喊道:“爸爸!” 这声爸爸,把陈醉生喊得百感交集,这一刻真是觉得身上受的一切的伤都值得了! 他连忙从高大将官的手里接过女儿,茜茜一到爸爸的怀里就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了,哪怕小嘴里嘟囔“爸爸身上好臭”,但就是搂着陈醉生的脖子不放手。 那高大的将官不用抱小孩,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放松了许多,他先跟孔铭敬礼,然后又打量陈醉生,见他一身是伤,顿时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孔铭笑着介绍:“这是南军区乔师长下面的干将,野战营长暴杰,老陈,为了救你姑娘,我们可是花了血本了。” 陈醉生腾出受伤的右手跟暴杰握手,认真道:“暴营长,感谢,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暴杰还在打量陈醉生的伤,感觉出来他身上带着一股杀伐铁血的味道,心里痒得不行,脱口道:“我天天憋在军营里,闷出个屁来,能有啥需要帮忙的?你以后再干什么危险的事,叫我一声,让我也过过瘾就行。” 陈醉生有些无语了,这个暴营长还真是人如其名,不枉他的这个姓! 他巴不得天天平安,赚了钱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千万不要再有什么危险的事了,而这个暴营长看样子就是一个哪有危险就喜欢往哪凑的好战分子。 孔铭在旁边摸了摸鼻子,赶紧岔开话题,“咳咳,呃...旁边这位医生是?” 陈醉生也注意到了跟在暴营长身后的这位医生,很有点专家的模样,但可能坐了两个小时直升机的缘故,神态看起来十分萎靡。 暴营长回头看着谷大发,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陈醉生和孔铭被这话雷得外焦里嫩,你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就带过来了? 暴营长也感觉好像有点不妥,说道:“我去解救人质,砸了他们的手术室,然后这小姑娘昏迷不醒,我也不会弄啊,所以就拉了个医生过来。” 手术室,昏迷不醒......暴营长的话不多,但是内涵丰富,陈醉生听得心里一颤,凌厉的目光立刻刺向了谷大发。 谷大发汗毛倒竖,看着小姑娘的父亲浑身是血,一脸的凶样,绝对不是个善茬,而他差点把人家姑娘的骨髓抽了,心里着实有些心虚,不过他想到自己曾经极力拒绝手术,多少升起一点底气,把在飞机上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 “我是南军医院的谷大发,医院叫我给这小姑娘做手术,但我极力反对,她的年龄太小,而且身体素质不符合骨髓捐献者的条件,但在下只是一个医生,人微言轻,最终也只能拖两个小时,实在是惭愧......”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醉生就握住了他的手,“谷医生,你对我有大恩,都说大恩不言谢,但是在我这里,恩归恩,谢归谢,谷医生,还有暴营长,两位受我一拜。” 说完,陈醉生对这两人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他手里还抱着小丫头,不好用力,右手上的伤口立刻崩裂,血渗了出来。 谷大发有些动容了,同时心里惭愧啊,忙说:“不用,不用,这话说的......” 暴营长目光炯炯地盯着陈醉生破裂的伤口,羡慕道:“这是刀伤吧,刺的,啧啧啧。” 孔铭受不了他了,连忙说:“这个,我们下去了,暴营长,你怎么说?” “我要回去向师长复命。”暴营长说:“唉,不知道下次啥时候才有任务了。” 孔铭懒得理这货,问谷大发:“谷医生,你呢?” “我也借直升机回去吧,身份证和手机都丢在医院里呢,自己也回不去啊。”谷大发道。 陈醉生也没强留,他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招待客人,只跟他们两人再次握手,说约期去看他们。 看着飞机升空,孔铭拍了拍陈醉生的肩膀,说:“老陈,我没骗你吧,为了救你闺女,我上面的那位,把野战营都搬出来,诚意和信誉都没得说吧。” 陈醉生不知道孔铭说的上面那位是谁?他对情报机构了解十分有限,但也知道要不是野战营,和这个好战分子暴营长的话,女儿真是非常危险,于是说道:“行了,我心里有数,老孔,你们有信誉,我这人做生意也是童叟无欺,你就放心吧,我给你的这个情报,绝对值回票价。” 孔铭看了他一眼,“真的这么精彩?” 陈醉生哈哈一笑:“奥斯卡级别的大片,绝对精彩刺激。” 抱着小丫头,来到病房大楼的12楼,推开1212的病房的门,徐梦一回头,看见了抱着女儿进门的陈醉生,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嘴,眼睛猛然红了。 女儿还搂着陈醉生的脖子,小脑袋埋在陈醉生的肩膀后,在陈醉生的怀里撅着屁股,身上已经沾了不少的水泥,看起来像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似的,又委屈又可爱。 陈醉生对徐梦笑着,身上血迹斑斑,像战场得胜归来的士兵,看见了在家里等待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