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日上山的小黑狼,不知如何跑到了这山下来,兴许是寻着苏三的气味来,但此刻奄奄一息,似乎饿了。
苏三赶紧在家里找来一个馒头,这家伙居然连馒头也吃,看来是饿很了。
还找来一个小碗,给它倒了一点点水,摸了摸小狼的头:“呐,小娘不许养你,你吃饱了就回去山里哟。”
可这小狼真是个厚脸皮,吃完了就非要缠着苏三,像个跟屁虫,后来玩耍一番累了,便在院子里睡着了。
直到夕阳,林柠都还没回来,苏三只得自己吃了晚饭,给林柠留了一份,在院子里劈起柴火来。
将一捆柴火劈砍,整理在屋檐下,又扫地,突然,她看到半黑的夜幕中,门外站着一个人!
“谁?”
许久,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那毒妇还是如此懒惰!”
苏三猛地一抖,手里的扫把掉落在地上,她睁大了眸子,眼里浸满泪水,猛地跑了过去,一下子拉开门,止不住身体颤抖,仰头啜泣:“大哥!”
“三妹!”门外站着一个身材清瘦高挑的少年,裤子短到了七分,一身缝缝补补的衣服洗得发白,纵然风尘仆仆也难掩俊秀无暇的脸,几缕长发散落,遮住脸颊上一道伤疤。
他言语中满是关切,伸手摸着苏三的脑袋:“长高了!”
“大哥,快回家!”苏三急忙要接过他手里的包袱,苏大郎却一动不动。
他突然语气变得冰冷,打量着苏三:“这不是我的家,我也不会进来。”
“小娘已经变了,不是以前那样了……”苏三知道大哥在说什么,刚要解释,苏大郎却打断道:“老三!”
他皱着眉退开两步,看着眼前的妹妹:“大哥知道你受苦了,知道你怕她,你等着,大哥这次回来就是考秋试的,等大哥考上童生,我就带你和老四走!”突然他瞳孔睁大,四处看去:“老四呢!老四呢?在哪里,不会被那个毒妇卖了吧?”
“没有!大哥,小娘送老四去私塾了!小娘对我们很好的!”苏三急忙解释。
苏大郎深色稍好:“她会这么好心?哼,恐怕是有什么阴谋吧,不重要了,等我考上了童生,就去府里找份工作,到时候,接你和老四走。”
说着,苏大郎转身就要走,苏三急忙追了出去:“大哥,你去哪里?”
“读书人,孝义为先,回来了,自然是要拜见祖母长辈的。”
苏家院里,一家人正喜气洋洋聊着天,最近两天,已经有不少人为了打水,签下了弹劾王志杰的文书,只要超过半数,便可以拿到县里去弹劾了。
笃笃笃。
“来咯!”苏花儿笑了起来,这几天这样的人多了,白天不敢明目张胆地来,都是夜里悄悄来签文书的。
一开门,苏花儿愣住了,脱口而出:“哪儿来的叫花子,滚蛋!”
说着就要关门,却被拦住:“姑子,是我,大郎!”
“大郎?”
屋里,苏母,苏元林,金氏都站了起来。
苏大郎,比苏河小,今年十四,苏家二房刚刚生他的时候,苏元林还没有当官,只是军队里一个小小的什长,也没有认识京城的官家小姐,那时候关系还算正常。
苏母当时也是满心喜欢这个孙子的,只是后来为了讨好官家儿媳,大家渐渐变了心。
四个崽崽,老大老二出生早,都是和苏元林见过面的,苏家恶毒,但是对崽崽们的亲娘,原配王氏,只是暗地里冷落,欺负,不至于和林柠这样明目张胆地扯皮。
所以,四个崽崽在小的时候,有娘挡着,许多事情不知道,虽然没有吃苏家饭,但是那时候,逢年过节还是要聚一聚的,还是有着一丝亲情的。
特别是两个大的,都一直认为是林柠来了之后,和苏家关系破裂的。
苏大郎急忙在屋外跪下:“见过祖母,大伯,姑子……”
苏母难得露出一丝舔犊之情,扶起他,捏了捏苏大郎的臂膀:“大郎,长高了,可还是那么瘦!”她撩开苏大郎额头的乱发,摇头叹息:“大郎俊俏的脸,都被那贱人毁了!”
苏大郎面无表情,心头却恨意滔天,三年前,正是林柠把他推到石头上,才磕撞破了相,出去做工,处处遭人嫌弃,更别说他想读书了,如今大雍不仅官场,就连大户人家都特别看重面相,纵然自己以后考中童生,恐怕也不好某个好差事。
“大郎啊,你这出去两年多,都去了哪里啊?”苏元林问道,一家人站在门口,居然都没有让大郎进来。
“我去了府里,颠沛了大半年,好在有个印刷书局收留了我做工,恰好书局能看书,工钱少一点也无所谓,我一边做工,一边学习,这次回来就是参加秋试的,我很有信心一定能考中童生。”
苏家几人相视一眼,在他们心中,苏河才是苏家的读书人,这苏大郎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苏花儿嗤笑道:“大郎,你苏河大哥在私塾读了八年,考了三次都没考中,你去外面,没人教,胡乱自学了两年,就像考上童生,你当这么容易啊?”
苏大郎微微一笑:“其实童生并不难,无非都是些文章背记的熟练,这里面没有策论这种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