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赵昂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谁杀的?”
寂静的街道,一片哗然。
众人惊愕,无不七嘴八舌问道。
说话那人,几乎压不住上翘的嘴角,“我也不清楚,只听闻方才有人去小解,这才发现他死在巷角之中,脑袋都被斩下来了。当场被吓得缩卵,裤子都没提,连滚带爬的出来。”
“我就说过,他早晚遭报应!”
“这尽天良终于被治了!”
“若不是打不过他,我早就一刀攮死他!”
那些曾经被赵昂欺压的摊贩们,无不喜闻乐见欢欣鼓舞。
在欢呼声中,丁斐看着坐在身旁仿佛事不关己的陈澈,却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位爷出去一趟,赵昂就死了,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莫非?
正想着,发现对方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连忙道:
“死的该!也不知道哪位英雄,做了这等为民除害的事!”
“你已经猜到了?”陈澈淡淡问道。
丁斐眼皮一跳,额前顿时渗出汗水,“前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可以证明你一直在摊位前,从来没有离去,而且我还在一直劝导您退一步海阔天空!”
陈澈眼眸半阖,开始收着摊位上的货物。
赵昂性子这人是有名的睚眦必报,自己三番五次的拒绝他赊账,等于当众落了他的面子,以对方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说来也好笑,这一类人做着不要脸的事情,却偏偏极好面子。
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去问问坊市中那么多受欺压的摊主,倘若他们有实力的话,会不会认同这个观点。
“前辈,你开始收拾东西,是要回去吗?”
丁斐见到陈澈居然收摊,忍不住问道。
“回去做什么,我准备去看热闹。”
陈澈把摊子一收,豁然起身。
凶手杀人后,返回事发现场,这难道不是常规操作?
丁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忽然见到陈澈走了几步又回头望来,不由得心中微凉,当即只能硬着头皮,匆匆跟上去。
“让一让!”
小巷位于犄角旮旯,骚味冲天。
前来看热闹的修士,把巷口挤得水泄不通,堵的水泄不通。
这让陈澈忍不住感叹。
不管在哪,看热闹都是天性。
两人费力挤进人群,这才发现巷子里其中一个满脸沟壑,如同老农般的男子跪在地上,正在支支吾吾,“我进来时,昂爷已经断气了,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赵平满脸阴沉的站在那,听着老农描述事情经过。
除了这俩人之外,巷子里还有几位金云谷的弟子正检查尸首。
“滚吧!”
问了数遍,赵平也明白老农知晓的不多,根本问不出来什么,于是转头望向检查尸体的几人:
“师弟,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呃……”
几人相视一眼,面露难色。
凶手明显有备而来,出手极为干脆利落,哪有什么任何蛛丝马迹?
“裤子没穿,应当是小解时被人偷袭。他右臂断裂,看起来像是被蛮力震断。不过真正的致命伤,应该是枭首那一剑。以我之见,这凶手的实力不俗,对上令兄完全是碾压!”
赵平见几人神色,正要发作,忽然听见有人开口。
诧异望去,见到说话的人居然是陈澈,不由得眼眸微眯:
“嗯?!”
唰!
瞬间,无数人的目光汇聚到他身上。
丁斐在一旁吓得浑身一震。
当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不过,赵平只是看了一眼,便赶紧望向尸体。
“不错!”
他细细一揣测,也颇为认同道:“我堂兄是炼气五重,哪怕对方偷袭。但能在短时间内,悄无声息灭杀他的存在,至少也有六重,或是七重境界!”
“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赵平问道。
“死者衣服混乱,明显被人翻过,意味着凶手胆大包天,杀了人后还偷走财物。而且周围没有留下痕迹,意味着此人心思缜密。”
陈澈缓缓道来。
赵平点点头:“继续。”
“杀人者,无非有三点原因:或仇杀,或情杀,或为财……道兄可以从这三点入手,再调查一下,今天有哪些六重、七重以上的修士来过坊市,就能够推断出来凶手是谁!”
赵平一听,确有此理。
转念一想,又觉得头疼,这么多六重和七重的修士,要逐一排查,可不是小事情啊!
但是。
自家堂兄,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给宰了,他怎可能咽下这口气,目光扫过众人:“不管是谁,敢在坊市当众杀我堂兄,就是扫我颜面,扫我们金云谷的颜面!”
“这笔账,我一定会找你们慢慢算来!”
说到最后,几乎字字回响,震耳欲聋。
他看了一眼人群,无人回应。
也是。
凶手此时说不定早就已经逃之夭夭,怎么可能还躲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