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凡和苏瑶推开李庆山家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乱糟糟的房间。
地上散落着几件衣物,桌子上堆满了没收拾的碗碟,显然家中的气氛已经一片混乱。
整个房子里透着一股让人压抑的气息,仿佛这座破旧的小屋早已难以承受命运的重压,连空气都带着浓重的无力感。
秦牧凡皱了皱眉,环顾四周,但并没有看到李庆山的身影。
正当他打算问些什么时,隔壁的刘婶从厨房探出头来,见到秦牧凡和苏瑶,立刻上前招呼:“是苏记者啊,你们来了啊。”
“李庆山刚出去了一会儿,我正帮忙照看他女儿。”
苏瑶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房间一角,那里坐着一个瘦小的女孩,正安静地抱着一个玩偶。
秦牧凡顺着苏瑶的目光望去,看见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女孩,长得非常漂亮,精致的五官如同粉雕玉琢一般,从小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然而,这个孩子的眼神却呆滞无神,双眼明显缺乏神采,仿佛被一层黯淡的迷雾蒙住了视线。
她双手紧紧抓着怀里的玩偶,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吵不闹。
刘婶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她叫悦悦,是李庆山的女儿。”
苏瑶走到悦悦身边,轻声问道:“悦悦,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试图让这个孩子感受到一丝安慰。
悦悦微微抬头,声音轻轻地回答道:“我吃了,刘奶奶给我做的饭。”
她的声音细弱无力,带着几分怯懦,仿佛还没能完全适应这样的交流。
但即使是在说话时,悦悦的眼神依然没有焦距,仿佛她很难准确判断声音的来源。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仿佛早已被黑暗笼罩。
苏瑶注意到悦悦的眼睛状况不对劲,心里不禁一沉,转头看向刘婶。
刘婶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孩子命苦,眼睛不好,医生说是遗传性视网膜色素变性,需要做手术。”
“这病啊,很麻烦,早期的时候,她就有夜盲症,慢慢的,视野越来越窄,眼睛也看不清了,现在连上课、读书都不能再去了。”
“而且,现在她的视力已经严重下降了,医生说……这种病如果不抓紧时间做手术,最后是会失明的。”
秦牧凡听到这话,心里一沉。他走近几步,蹲下来看着悦悦。
女孩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但她依旧乖巧地抱着玩偶,似乎已经慢慢习惯了看不清这个世界的生活。
刘婶继续说道:“李庆山这些年为了给孩子治病,能借的钱都借了,后来没办法,走投无路,才陷进了高利贷和赌场。可这病又哪里是说治就能治的啊……”
苏瑶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悦悦,又转头问刘婶:“刘婶,李大哥呢?我们这次来,是想给李大哥做个专访,让他把碰到的困难说出来,我们可以通过媒体的力量,向社会各界寻求帮助。”
刘婶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说道:“要是这样,那可太好了!李庆山这些年为了给悦悦治病,日子过得太难了。”
“高利贷逼得紧,家里这房子也快保不住了。如果你们能帮他把情况报道出去,说不定能筹到一些善款,给悦悦筹钱治病啊。”
她说着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悦悦这孩子太命苦了,而李庆山两夫妻又是好人,真希望有人能帮帮他们。
苏瑶点点头,安抚道:“放心吧,刘婶,我们会尽力的,等李大哥回来后,我会详细了解他的情况。”
“只要能帮上忙,我一定会在报道里呼吁社会各界一起伸出援手,筹集资金给悦悦做手术治病。”
刘婶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李庆山刚走不久,好像是郑泰百货项目部的人来找他谈拆迁补偿的事。”
“本来啊,如果能拿到一笔合理的拆迁补偿款,李庆山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想逼着我们低价卖房,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苏瑶皱了皱眉,显然也没料到拆迁补偿会是这样。她看向秦牧凡,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秦牧凡心里暗自琢磨着:“不对啊,之前我和郑总聊过补偿协议,按照现在市场上的地价和房价,城中村的每一户拆迁户,每一幢楼的补偿款少说也有好几百万,根本不可能低价收购。”
“这么看来,问题肯定不在郑泰百货的补偿协议,而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
他眉头微蹙,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难道周志远和天胧集团已经在背后暗中施压,利用不正当手段压低补偿价格,想趁机捞一笔?
这样一来,李庆山的困境就不仅仅是因为女儿眼睛的医疗费了,而是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阴谋当中。
秦牧凡对刘婶说道:“刘婶,您说郑泰百货的人来找你们谈补偿协议,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有没有说过具体的补偿金额,或者提到其他什么特殊的条件?”
刘婶无奈地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们一直在拼命压低价格,一会儿说房子太过老旧,一会儿又说有违章扩建了几层,总之就是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