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刚才那群店内的少年早就盯上了他,紧跟着他的脚步就出来了,饭馆老板担忧的看了一眼卫显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是开店的,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昏暗的小巷里,卫显祖看见不远处有一块立在地上的简易牌子,上面写着旅店两个字,他把怀中有点滑落的女儿又往上提了提,欣慰的想,女儿长的好快,才一年,他单手抱着就很吃力了。
有人从背后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正中腰眼,他一下子往前扑倒在地,倒下的一瞬间,他用胳膊和手臂紧紧护住女儿。
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和脚落在他身上,或许是酒精的麻痹作用,他竟不觉得的疼,只是站不起来。
一阵暴风雨般的殴打过去,那群少年抢走他的全部家当,其中一个或许是刚才啤酒喝的太多,转身在不远处对着墙撒起尿来,同伙们嘻嘻哈哈的笑他,转而也跟着解开裤带。
尿液向卫显祖这边流过来,带着地上原有的污水和垃圾。
卫显祖想站起来,女儿一直都被他照顾的干干净净,他忍受不了让她躺在这样污秽的环境里,但就是身体无法动弹。
那群少年唱着歌走远了,怀里的卫铮挣脱出卫显祖的怀抱,一边哭一边努力的拖拽着他,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那个近在咫尺的写着红色旅馆的牌子似乎也在嘲讽他。
那群少年不成曲调的歌声飘在卫显祖耳朵里,他眼睛里全是血丝,由于一直紧握着拳头,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
那群渣滓不配活着,他们那么轻易抢走了自己的钱,那自己的这份努力又算什么,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愚蠢。
卫显祖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替社会除害。
他已经爬起了一半,整个人呈单膝跪姿,他伸出手,抓起了路边一根废弃窗条,今天,就要用这根钢条要了他们的命。
面前旅馆的门被推开,里面的灯光透出来,照亮了卫显祖面前的一片地。
一个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头拄着拐杖出来,走到卫显祖面前,帮着卫铮一起来搀扶他,老者的声音沙哑:“孩子,能站吗?”
老者双手的温度传递到卫显祖身上,他觉得被搀扶的胳膊发烫,女儿的哭喊声也终于将他拉了回来,他开始后怕,如果自己刚才真的冲出去了,那女儿后半辈子可真就无依无靠了。
老人其实早就看见卫显祖了,也看见了他被抢的全过程,但他年纪大了,冲过来又能干什么呢?而且这种事情太多了,每天都在发生,他又能管的了多少。
一开始他并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到卫显祖捡起了地上的钢条,在看旁边哭喊的女童,老人才出门制止了他。
他在女儿和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老者拍了拍他的手,温和的说道:“拿着这害人物件干什么。”然后从他手里夺过来随手扔在了一边。
他把卫显祖搀扶到自己的店里,给他开了个能洗澡的房间,让他好好的去洗漱休息,又找了两套自己年轻时候穿的衣服给他,让他换洗。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卫显祖睁开眼,头疼欲裂,太久没喝酒了,忽然喝了这么多,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他睁开眼睛,天旋地转,后脑勺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在敲打。
口渴的很,他拧开床头柜子上的矿泉水,一口气喝光一瓶,然后又在屋内寻找女儿的身影。
四周一片安静,连女儿的呼吸声都没有,以往在自己醒来的时候,女儿早就欢快的跑过来叫爸爸了。
卫显祖顿时完全惊醒了,弹跳起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
难道昨天那个老头是个人贩子?
他懊悔不已,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为什么要喝酒啊!
卫显祖冲出房间,门口登记处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卫显祖发疯似的在店内寻找,一些还在睡觉的顾客被他吵醒十分不满,一个来出差在这已经住了几天的客人惺忪着说:“那边有台阶能到三楼顶,老头儿经常在那晒太阳,你去看看。”
卫显祖两步冲到楼顶。
还没开门就听见女儿天真的笑声,他这才觉得周身血液恢复了流动,靠着墙缓了一会儿,他打开了通往顶楼的门。
老头正带着卫铮在浇花,旁边地上放着一个捕鸟的简易陷阱,就是一个笸箩,拿着一根木棍支撑起一边,棍子上拴着细绳,笸箩下面放着几粒米,如果有鸟贪吃飞下来,他们就拉动绳子,棍子被拉开笸箩就会完全扣在地上,有些反应慢的鸟就会被扣住。
卫显祖开门前他们刚扣了一会,但是那只鸟聪明的很,既吃了粮食又没被抓住,惹的老人和卫铮哈哈大笑起来。
见卫显祖来,卫铮一下子跑过来扑到他怀里,亲热的喊着爸爸,卫显祖的心都要被这一声声甜甜软软的喊声融化了。
老人慈祥的问:“身上还疼吗?昨天你醉的厉害,也没办法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卫显祖感谢着老人:“我很好,昨晚要不是你拦着,我”
老人打断了他:“过去了,不提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卫显祖摇摇头:“继续找地方打工挣钱吧,总要养活她呀。”
老人顺着卫显祖的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