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赶紧接过杨晓玲手上的东西,又帮她把背上的背篓卸下来,嘴里不住说着:“唉,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林夫人,我现在还是什么夫人,你就叫我吴凡就行。”
杨晓玲腼腆的笑笑:“那不行,你们都是咱们村里有地位的人,眼下虽然不如意,但以后会好的。”
放下东西看见林朗,杨晓玲也并不在意他以前跟自己女儿的恩恩怨怨,只微笑的招呼了声:“林朗回来啦。”
林朗眼神无光,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对着杨晓玲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没脸见杨晓玲。
杨晓玲放下东西也没有多待,她不擅长听人家一直说谢谢,菜是自己种的,鸡是自己养的,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何况在自己家最困难的时候,吴凡不也帮助过他们吗?别管当时目的如何,自己和李珊确实接受过人家帮助,那就得知道报答和感恩。
待杨晓玲离去,吴凡又流下泪来:“自从家里出了变故,过往的朋友没有一个来看的,都躲着我们,只有她,不嫌弃的隔三岔五就送一些菜来。”
吴凡十分愧疚的看着儿子:“是妈对不起你,当初哄着骗着逼你跟李珊分手,怪不得我和你爸做生意被人骗的倾家荡产,活该的,做了这么多年买卖都还看不清人心,心盲的人活该被骗。”
林朗看不得母亲难过:“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有主见,如果当初我不变心,你们也逼不了我。”
林朗并没有在家中多待,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只有在经历重大变故的时候才会真正意义上的长大。
林朗就是如此,在失去一切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以前性格中的软弱,过去他一直被自己包装的很好的外表欺骗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帮助李珊,拯救她,殊不知那只是借用了家里的力量,如果没有背后的父母,他当不了任何人的英雄。
很快,又是一年农历新年。
大年三十一大早,李珊就冒着严寒起床,如今家里的条件好了许多,在李珊寒假回来之前,杨晓玲给家里装了暖气,从今年起,她们母女的冬天再也不会觉得冷了。
冬天早晨起床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就算是李珊也难以抵挡早晨被窝里的幸福,但是今天不同,要贴对联。
陈映红昨晚就给杨晓玲打了电话,让她今天早上先去帮着把对联贴上,如今陈映红也是老了,开始服输,向儿女们求助。
那两个儿子是指望不上的,家里一些小活还是得找杨晓玲,杨晓玲勤快又孝顺,总是会把陈映红交代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李珊是第一次来外婆的这个后老伴儿家,确实离自己家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那个老头儿听说李珊也来了,竟然主动迎了出来,李珊看着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他个子很高,即使年近八十也没有驼背,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身材偏瘦。
李珊不自觉的拿他跟自己的亲外公比起来,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人难以亲近。李珊想礼貌的喊一声外公,可总是叫不出口。陈映红看的真切,也不强迫。
大约是当了一辈子教师的原因,老头儿特别喜欢学习好的孩子,听说李珊一直在学习上很优秀,他看李珊也就多了些欣赏。
外婆一大早已经把贴对联的浆糊熬好了,李珊想着赶紧跟妈妈配合,把对联贴好早点回家,她可不想跟这个老头儿再多待一秒。
可老头儿却并未察觉李珊的不愿意亲近,开口道:“对联让她们贴,你来给我读报纸,我年纪大了看不清,你外婆又不识字,没什么用的。”
陈映红听到这里默默低下了头,李珊看着她心里也有些难过,可她又不好直接拒绝,怕自己走了之后他更要给外婆脸色看,因此只能跟着进屋去给他读他想看报纸。
天气很好,没有风,对联贴的很快,里里外外不出一个小时就贴好了,杨晓玲一声:“珊儿,回家啦。”
李珊总算是得了解放般,赶紧礼貌道别。
回去路上,母女俩慢慢走着,呼吸着带着鞭炮味道的空气,杨晓玲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李珊奇怪的看她,杨晓玲也温和的看着李珊:“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这样悠闲的享受过年,原来安心是这样一种感觉。”
李珊挽住她的胳膊:“以后都好了。”
家家户户都在贴对联,整个村子一片喜气洋洋。
等到母女俩走回自己的家门口,就看见宇森和小男还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姑娘在门口站着,见李珊回来,宇森远远的就招呼:“老大你快点!我们等好久了!”
李珊跑了两步:“到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小男笑道:“大过年的不在家肯定是有事,怕催你耽误你的事情,我们等等又没什么的。”
李珊打开大门,宇森开始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往院子里搬,李珊吃了一惊:“这么多!都是什么呀。”
宇森有些骄傲:“都是客人们送我的,这些是一个海产养殖的暴发户给的,你看这海参个头多大,给咱妈补补身子。
这些是水果批发商送的,都是上等大果,有一些是南方来的新奇玩意,也不知道好不好吃,给咱妈尝尝。”
李珊道:“呀,那我们可真是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