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现在还保护不了阿姊啊。
齐晏好看的眉头轻轻蹙着,有些苦恼地看着睡得酣甜的宋清嘉。
榻上的人因为酒醉,一双眼睛虚虚地阖着,不算卷翘但却纤长浓密的睫毛乖巧地贴着白皙的皮肉,绯色的烟霞一直从眼角蔓延到脖颈,樱唇微张,喷洒出阵阵带着梅子酒甜香的温热气息。
齐晏从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宋清嘉,一时之间看呆了。
以往他眼里的阿姊虽然温柔,但却是清冷又强大的。自己在阿姊面前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撒娇卖乖,想看阿姊对他笑。
而那样一个人此刻却这么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熟睡,甚至还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呼噜声。
齐晏莫名觉得阿姊的身体一定很软,就像他今天看到的那只在房顶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狸奴一样。
这般想着,他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就探出一只手轻轻覆在了宋清嘉的脸上。
因为醉了酒,宋清嘉白净光滑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触手温温热热,暖玉一般。靠近鬓边的位置因为长了些碎发,摸起来有些毛茸茸的,手感甚好。
果然,像极了小狸奴。
齐晏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幸福得几乎想要落泪。
他爱不释手地流连在那块毛茸茸的柔软上,打着圈摩挲着,心中餍足无比,刚刚的一些不愉快瞬间被心底的雀跃顶到了九霄云外。
正在这时,房门被极轻地敲响了。
齐晏不自觉翘起的唇角骤然回落,却没有立刻起身。
他的手指沿着宋清嘉的脸颊一路向下划过,停留在了精致小巧的下巴上,眷恋不舍地轻轻挠了两下,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扶桑见他出来,恭敬递上一封信。
齐晏低头看了一眼,抽走信朝着隔壁宋清嘉原本的房间走去,身后的扶桑也自觉跟上。
进屋以后,齐晏拆开那信扫过一遍后就在灯烛上烧掉了,随后坐在桌子旁边沉默不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桌面,举手投足间满是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
扶桑纠结良久,终是跪在齐晏身旁磕了个头,有些犹犹豫豫地开口了:“主子恕罪,可否请您收回成命?属下在宋姑娘身边多有不妥。”
齐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挑眉,扶桑怎么知道他想说什么?
“有何不妥?”
他饶有兴趣地开口询问。他自己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干脆把问题抛给扶桑。
扶桑早就想好了措辞,从容开口:“主子,男女有别。属下以为应该换一个女子护在宋姑娘身边,京城的贵女们身边贴身的婢女许多也都是会武的。”
闻言,齐晏微亮的眼神再次黯淡了下来。
只是换个人吗?不还是要忍受阿姊身边站着别的人。
他在心底里又默默想象了一遍阿姊和女人出双入对的画面,依旧觉得不怎么顺眼。
怎么看都是他最合适啊,扶桑不觉得吗?
可一想到自己见到阿姊就想往她怀里扑的冲动,齐晏又忍不住唾弃自己。
如此这般软弱不堪,谈何保护阿姊呢?
于是齐晏只得在心中把自己手底下的所有人和宋清嘉站在一起的画面都想象了个遍,反反复复对比了一番,发现相比一个男人在阿姊身边,女人还是让他感到稍微舒坦些的,毕竟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都是跟着婢女的。
齐晏微微沉吟了片刻,终是开口为这件事拍了板:“你以后还是留在我身边教我武功,去把文玉找来,手里的事情全都安排给别人,以后让她贴身保护阿姊。”
扶桑闻言喜不自胜,痛痛快快地应下了,正要转身出门去寻人,身后的齐晏又幽幽地开口补充道:“我要先学轻功。”
“可是”
齐晏少见地沉了脸色,“你一定要我说两遍吗?”
“属下遵命。”
宋清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斜西山,醒来就被齐晏告知身边要换人。
她惊讶了一瞬,感觉有些惋惜。这才使唤了一天不到啊,她还没解气呢。
不过阿晏说要跟着扶桑学武功也是好事,而且女孩子也的确会方便些,终是没提出什么异议。
当天晚上,宋清嘉就见到了文玉。
和扶桑一样,文玉也是那种扔进人海里就再也找不到的平凡长相。
单眼皮,眼睛细而长,眉毛也淡淡的。面上常年不见什么表情,话比扶桑还少,只是站在那就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宋清嘉初时是很忐忑的,她其实根本就不是那种喜欢使唤人的人,折磨扶桑不过是故意泄愤而已。而文玉看上去又一副不太好相处的模样,是以宋清嘉跟她单独走在一起都是离得八丈远各自沉默,气氛莫名严肃。
宋清嘉这边稍稍有点难受,齐晏那里却是暗自窃喜。
他早就知道文玉跟在阿姊身边会是这个结果,其实也算是有意为之。这样一来阿姊还是没人说话解闷,也只能来找他了。
没过两日,回春堂掌柜的就给宋清嘉介绍了一个信得过的房牙子,齐晏和她挑挑拣拣,终于定下了城西的一个铺面。
虽然并不在闹市区,但好歹是临着主路,车马人流也是不少的。而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