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勤政殿。
此时的东海王已经卸下自己那声铸就他大业的盔甲,整齐的挂在勤政殿的一个衣架上,只是上面的血渍没有让人擦拭殿,他要的就是拿这个来威慑人,威慑那些来见自己的人。
换上黄袍的唐独慎站在那套盔甲的前面,似乎在一边细数着上面的鳞甲片,一边听着那些进攻觐见的官员说着那些恭维讨好的话语,还一本正经的表露着自己那没有多少斤两的忠心。
对于这样的人,唐独慎最后都只用一个字总结:“嗯。”
一个“嗯”字送走又一个官员之后,洪公公又带进一个官员,这个官员有点不同,他很年轻,跟现在的皇帝差不多,这让唐独慎不喜:这么年轻就学那些老油条那把阿谀奉承,自己大哥的领导能力可见一般。
但唐独慎也不赶人,想看看他嘴里能放出什么香屁。
年轻官员毕恭毕敬的来到皇帝面前,郑重的双膝跪地叩见圣上:“臣大理寺少卿,狄圥,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理寺?”唐独慎冷笑一声,此人勾起了他的兴趣,原本这个是为了督促官员的部门,现在早已经与那些人同流合污。
“魏家是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吗?”唐独慎说道,他这么说是因为知道现在的大理寺卿是魏公魏北山的门生,而魏北山是魏家的老太爷,真正的话事人,同时也是唐独慎的妻子魏氏的爷爷。
虽然不是大理寺
卿亲自来,而是来了一个少卿,但也是魏家人。不过来了这么一个小角色来跟自己传话,唐独慎心里很是不爽。
“臣就是臣,臣今日来,只是要说臣想说的话,不是谁人的传话筒。”狄圥刚正不阿的说道。
“哦,这就有趣了。”唐独慎起了兴趣,这个身在魏氏大树底下的官员是要避开魏家的手掌,想要大权了?
唐独慎这么想也没错,因为先前来觐见也都是些没有真正权力的小官,来叫他无非就是来完赞美两句,掏掏自己有些发黑的心窝,好让皇帝以后培植亲信时,想起自己。这些人几乎都是被排挤的官员,却又不敢得罪那些人。
他们的心思唐独慎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就是嗤之以鼻。直到现在,才来了一个“别具一格”的。
狄圥觐见的时候不卑不亢,也没有之前那些官员般谄媚献殷勤,说话很直白。
“臣今日想说的事,是关系房,程,魏,武四大家的,臣请肯陛下重责四大家。”狄圥匍匐在地,掷地有声地说道。
“哦?!”唐独慎眼前一亮,居然是来自己这告四大家的状,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些老家伙的把戏。
“四大家是我唐国重器,他们为唐国尽心尽力,是不可多得的国家栋梁,他们何罪只有,莫不是你想着通过抨击他们而展现自己的不同?”唐独慎盯着狄圥说道。
“臣不敢,臣也没有这样的想法。”狄圥挺直自己
的身子,毫不畏惧的看着皇帝。
“四大家族的先辈确实是我唐国的最大功臣,他们也确实在为唐国着想。”狄圥承认了四大家族的功绩,但话锋一转,说道:“而他们的后辈却倚仗着先辈的功绩在蚕食着这个国家,可以说,半个唐国,都是那四大家说了算。臣可以很直白的说,在官场上,在私底下,包括前两任皇帝,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没有人敢站出来。”
“有,上一任皇帝,也就是陛下的大哥,他站出来了,他让臣搜集证据就是为了把他们正法。”
“不过可惜,先皇下位,臣没来的急汇报成果。”
狄圥一番感慨着,不料得到的是陛下的斥责。
“大胆,四大家是唐国的基石,你这是在挑拨朕与四大家的关系,来人,把这个逆臣拖下去。”
“不用。”狄圥没有被唐独慎吓着,坚定而大声地喊道,并脱下自己的官帽,摆放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两本册子,一同放到地上。
“既然陛下心向四大家,臣也不用做这个官了,这两本记录他们罪责的本子,也没必要存在了,唐国衰已。”
说罢,狄圥站起身子,既然这个皇帝没有那种“治病”的心思,自己也没必要为这样的帝王下跪,转身朝着殿外,至于自己能不能走出皇宫,他心里没底,行为皇宫的守卫已经出现在勤政殿门口。
“慢着。”
皇帝的声音在狄圥身后响起,狄圥只是
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唐独慎通过洪公公拿起狄圥“弃之不顾”的册子,一边看着,一边说道:“这是你收集来的?”
狄圥转过身,看着皇上说道:“是,不止一些,这两本只是其中之一,一些还放在家里,到时候皇上抄狄某家之时,就会看到剩下的。”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抄狄爱卿的家了。”
两人之间对话,称呼反转起来,一个充满着不屑,一个变得亲切起来。
唐独慎让护卫退下之后,一边看着手中的册子,一边问道:“你搜集的这些,到什么程度了?”
“狄某不才,做不了这些罪行的定论。”狄圥不下定论,一是自己的这些证据不足以推翻四大家,二是自己也没那个能力定罪,就算定罪,也会被这个皇帝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