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幽暗的光线中,洛明追了过来。
洛云棠顿足,站在廊下等着。
洛明一个箭步上前,站在洛云棠身后,极小声地说道:“宋衍之连夜去了宁安侯夫人郊外的庄子上养伤。”
洛云棠静静听着,勾唇一笑,嘲讽道:“看来是宁安侯不准他进府。”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宁安侯府面子里子全没了,宁安侯岂能不迁怒?
“小姐说的是。”洛明点头,“昨日还是宁安侯夫人亲自去灾区寻人,这才将宋衍之带回侯府。”
“谁知宁安侯下了死命,不准宋衍之进府,让他自生自灭。”
“宁安侯夫人无法,只能将人暂时安置在陪嫁的庄子上。”
无毒不丈夫!
这句话在宋家父子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洛云棠叮嘱道:“继续盯着宋衍之。”
宋衍之从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他在宁安侯眼皮子底下蛰伏这么多年,心性可见一斑。
“是。”洛明应下,又说起另一件事情,“几位族老夫人轮流去荷韵院劝解二夫人。昨夜,二夫人一连派了几拨人出府。”
洛明做梦都没想到,二房胆大包天,竟然贪了长房和国公府这么多银子。
如今要补上这笔银子,仅凭二夫人的嫁妆怕是杯水车薪。
“全部铩羽而归吧。”不用想,刘氏定是不断派人去娘家要钱。
可她的娘家本就靠她接济,又岂会将吃进去的吐出来?
刘氏视财如命,自然不愿将银子拿出来填补漏洞。
奈何族老们盯得紧,这钱她不出也得出,定是焦头烂额。
“二爷方才悄悄从偏门出去了。”洛明点了点头,禀明第三件事情。
闻言,洛云棠眼中露出明了的神色。
洛宗泽可比刘氏为难多了。
送出去的宝剑再要回来,还是从靖王手中要回来,洛宗泽不死也要脱层皮。
只是,以洛宗泽自私自利的性子,定会奉上让靖王更满意的东西,以作交换。
思及此,洛云棠面目冷峻,拿出袖中另一封信,交代道:“用千里马送到父亲的手上。”
“是。”洛明不敢耽搁,匆匆离开办事去了。
洛云棠当机立断,带着迎春往后院而去,“走,去荷韵院。”
此时的荷韵院烛火通明,窗纸上人影浮动,隐有争执声传出来。
熬了一整夜,刘氏双眼通红,面色憔悴不堪,歪坐在一旁,累得不想搭理任何人。
偏偏几位族老夫人轮流到她眼前劝说,加上洛宗泽丢下她独自离开,让她积了一肚子的气。
“大小姐来了。”小丫头怯生生地进来禀报,压低了头,丝毫不敢看刘氏难看的脸。
刘氏如临大敌,满面怒容,“她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收对牌账册。”洛云棠掀帘而入,扫了刘氏一眼,说明来意。
“洛云棠,就差这么一会吗?你何必咄咄逼人?”刘氏如打了鸡血般坐直身子,柳眉倒竖,恨不能活吞了洛云棠。
“辛苦几位伯母了。”洛云棠笑着对几位族老夫人道谢。
一位族老夫人暗暗瞪了刘氏一眼,阴阳怪气道:“惭愧,老二家的架子大,我们愧对大小姐的‘谢’。”
洛云棠老神在在地坐下,冷笑道:“国公府每日运转,大家都等着发对牌干活,自然是一刻也等不了。”
洛云棠环顾四周,好奇道:“对了,回京几日,怎不见二妹妹?她去哪了?”
几位族老夫人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瞌睡都醒了,纷纷支着耳朵听八卦。
见洛云棠无缘无故提及自己的亲生女儿,刘氏瞬间警惕了起来,虚张声势道:“洛云棠,你敢坏她名声!你疯了吗?”
洛云棠不怒反笑,讥讽道:“要说坏人清誉,有谁比得上你们二房?”
“几位伯母来了这么久,怎不见二妹妹来请安?迎春,去芙蓉苑请二小姐过来。”
“是,大小姐。”得了洛云棠的命令,迎春二话不说就转身往外走去。
刘氏急了,猛地站了起来,双眼喷火,厉声喝道:“拦住她!我看谁敢擅闯芙蓉苑!”
陈嬷嬷等人着急忙慌地跑到门口,挡住了迎春的路。
刘氏紧张的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洛云棠轻笑一声,“看来二妹妹是真不在国公府。二婶不愿交出管家权,原来是想替二妹妹遮掩啊。”
实事求是地陈述事实,确切地告知所有人二房教女不当,纵容闺阁女子夜不归宿。
几位族老夫人听出了弦外之音,瞬间收起看好戏的表情,所有人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果真如大小姐所言,二房全然不顾洛氏一族的荣辱。
闺阁女子夜不归宿,一旦传扬出去,洛氏一族的女子皆会被牵连,全都别做人了。
几位夫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一个个面色凝重,射向刘氏的目光中俱是含着怒火。
刘氏只觉气血倒流,手指颤抖地怒指着洛云棠,歇斯底里地低吼,“那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往她身上泼脏水?”
“都是二叔二婶教得好。”洛云棠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