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满月宴上云沂在距她几步远才停下,目光直直地望向她,也不再装模作样地朝她行礼。有些事是不便在外人面前谈论的,禅真向宋戈点点头,示意他先出去回避一下。宋戈会意,眼睛朝门口望了一眼,才默默地退了出去,将空间让给他们二人。偌大的宫殿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细微的呼吸声。
己心中最迫切的问题。
晋王灼热的目光看得她有些受不住,禅真避开他的视线,终究是先开了口,问出了自“殿下,陛下遇刺一事可是与您有关?"
云沂原本欣喜于她先向自己开口,然而转瞬他眼中的光芒便消失无际。“禅真,你答应见我,便只为了问我这件事?"他心中对此感到不平,“你怀疑我。"不醒地躺在床上,脸上又多了些坚定地回望他。
他眼中的愤懑太过明显,禅真咬了咬唇,心中感到几分自责,然而想起陛下仍旧昏迷“殿下,您只回答我,是与不是?”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良久之后,才听到云沂的声音响起:“是又如何?”云沂不再隐瞒,目光带笑地看向她:“你不是最恨他?从今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吗?”禅真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他是你亲生父亲!”
他怎么敢做出弑父杀君的罪行?
了泪水。
想到那个原本威风凛凛的人,如今却只能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禅真眼中忍不住涌出“你怎么能对他动手呢?”
"为什么不能?"云沂笑着反问她,“难道他把我当做过他的亲生儿子?"
想起前世他仗着权势将自己心爱之人从怀中硬生生夺走,他便控制不住恨意上涌。"是他不慈在先,罔顾伦理强夺子侍,我如今不过是报复回来而已。"“可他从来没要过你的性命。”禅真辩解道。
“你以为他不想吗?”云沂打断她,“禅真,他只是在你面前为自己披上了一层羊皮。禅真怔怔地望着他,一时失了言语。
"他怎会不想杀了我?"云沂想起前世,他已经尽力伪装出意志消沉的模样,然而父皇却仍旧打压他,尤其是在元昭出生后,几次他都从父皇看向自己的自光中感受到了杀意。若非他暗地里有些手段,怕是下场不会比豫王好到哪里去。"禅真,你以为你很了解他,"云沂看着她茫然的神情,又是心痛又是有几分报复似的快意,"他这个人刚愎自用又生性多疑,但凡是喜欢之物便绝不容许人沾染半分,你我之间有过情意,他怎么可能放下当做一切不曾发生?”
禅真感觉脑袋像经历了一通重锤,云沂对他的批判和他对自己的温言细语不断在耳边交错响起,让她感到头痛欲裂。
“可是....."一片混乱中,禅真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可是我爱他。”禅真控制不住地流出了眼泪:“我恨他,可是......我也爱他。”她要怎么办呢?
她知道他不是个好人,知道他霸道无理、刚愎自用,知道他罔顾伦理、残酷无情,他所有不好的一面她都经历过,没人比她更清楚。
可他同时也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
母亲不爱她只爱父亲,父亲也不爱她只爱权力,就连晋王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仍旧会为了淑妃放弃她,她这两辈子加起来所得到的唯一完整的爱全部都来自于他。只有陛下会不顾一切全心全意地爱她!
禅真泪流满面地捂住胸口,她无法再欺骗自己,她根本没有办法失去陛下的那份爱。道无论自己做出什么事,他都会包容她,永远都不会停止爱她。她无视他,对他冷言冷语,也不过是仗着他对自己的爱,所以才有恃无恐,因为她知应。
她想一直被人宠着爱着,和从前一样被他抱在怀里,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温柔地答"你爱她?"云沂欺身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眼睛通红地逼视着她的脸,"那我呢?"“明明是我先来,是我先遇见你。
"
禅真迫不得已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太清云沂此时的神情。“殿下,我们前世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