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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房门打开,姜富海一身天青色绸衫站了出来,他努力装得镇定,但是眼角眉梢的笑意还是暴露了他的欢喜。
这要笑不笑的模样,看着一点都不稳重,完全没有大家公子的气质。倒像是个穿了富贵公子衣裳的贼。对于儿子这样的体态,何家夫妻明显不太满意。温云起这会儿是站在姜父的旁边,离何家夫妻不远,只见何老爷扭头跟身边的妻子低语:“回头找个懂规矩的婆子教一下,农家长大,能不受虐待地平安长成,已经是运气好了,不好奢求更多。
何夫人白了他一眼:“一会儿他就这样出现在客人面前?我说你就不该那么急,先教一教,过段时间挑个日子,再让他和众人见面不迟。
“夫人别恼,都定了的事情,不好更改了呀。”何老爷低声哄,“咱们回城的时候慢一点,我让人在路上教一教,不会说话就少说话,只要站姿对了,不会太差。再说,咱儿子流落在外多年,规矩上有些欠缺很正常,大家应该都能理解。
何夫人又瞪了何老爷一眼,此时姜富海已经过来了,何老爷笑吟吟道:“富海,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咱们这就走吧。
姜富海对着二人一礼,这是昨儿才打听到的,学了半天,这会儿也算像模像样。
何老爷笑容更深了几分:“行行行,不用这么多礼,走吧。
姜富海却没有走,目光落到了温云起身上:“爹,儿子这回去以后肯定要学不少东西,二弟他得留在家里帮我孝敬双亲,原本是兄弟俩一起做的事情如今都交给了他一人,儿子这心里颇为歉疚,还请父亲准许儿子带着他一起去何府,儿子学东西时,他也能在旁边学一学。上辈子姜大川得知兄长即将要做大户人家的公子,他从小就懂事,当时心里有点别扭,就像是温云起之前说出的那样,何老爷都知道来找自己的亲生儿女,他的双亲却相见不相识。
姜大川心里难受,又不好打扰长辈,恰巧有人约他在认亲那天送客,且姜家夫妻也让他抓紧跑船......他干脆答应了。
因此,姜富海被何家人接走时,他不在家里。也就没有姜富海要提出带他一起去何府的事。
姜父一脸惊讶,随即一把拉住了温云起的胳膊:“大川不去。富海,你这不是胡闹么?何老爷认的是亲儿子,你回去踏实过日子,家里不用你管,大川又不是富家公子,没必要学那些,学了也没有用.....
他语气慌张,连连拒绝,又扭头瞪着姜大川,语气凶狠:“你不能去。富海是好意,你自己得有自知之明。"“为何不行?就当是去见世面了。”温云起一本正经“我跟大哥一起去,那算是何府的客人,又不是去做何府公子。
姜大川不知道何老爷是凭什么认定姜富海是亲生儿子,且何老爷从头到尾就没有怀疑过姜富海的假的,这样的情形下,温云起想要认亲,完全没有头绪。姜富海不知道是发什么疯要带他一起,机会都送到面前来了,温云起当然不会拒绝。
“多谢大哥好意。’
姜富海满脸自得:“不用,快去换衣裳吧。若是没有主子穿的,那就穿一身下人的衣物,我看何府下人穿的也是绸缎......
听到这里,温云起懂了。
姜富海这是想让他自卑,想要让他做下人,故意踩他。但姜富海不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方才温云起都说了自己是客人,即便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何府也不可能拿下人的衣衫给他穿。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若是姜大川穿了下人衣物,就是被何府看不起,最后丢人的还是姜富海。何老爷才接儿子回去,不可能这样下儿子的脸面,他扭头看向随从。
随从秒懂,再一挥手:“给姜公子换衣。’大户人家的主子出行,会带至少一套备用的衣物,下人们给姜富海准备的新衣本就不止一套。又是和方才一样的阵仗,丫鬟们端着托盘,簇拥着温云起进门换衣。
温云起不喜欢丫鬟伺候:“我自己穿。''
姜富海噗嗤笑了:“二弟,我劝你还是让这些丫鬟穿吧,大户人家的衣物可不比你那个摇船的破衣简单,一层又一层,绳子的系法也不一样.....你们不用管他,直接帮他穿。
何夫人皱了皱眉,瞪向何老爷。
夫妻俩哪里看不出来姜富海这是在故意为难弟弟?身为大家公子,在这些小事上如此纠结,实在是小气猥琐,
上不得台面。
何老爷讪笑:“回去教一下,村里长大的孩子没见识是正常的,夫人别恼。”他看出来那个叫大川的乡下人不喜欢要丫鬟伺候,于是看向随从,“你去一趟。随从阿良,是何老爷身边的第一大管事,他进门时,温云起衣裳都穿好了大半,只剩一个外衫了。三两下系好绳子,扣好腰带,温云起将发冠递给他,“麻烦管事帮我梳下头。‘
阿良有些惊讶,还是取了梳子梳头,笑道:“公子很厉害。
“穿个衣裳而已,有什么厉害的。”温云起不以为然。阿良却知,府